孙氏被救出来后便被关在这房间里,没有人来看她,她也不知道救她的是什么人。
整整一夜,她在巨大的恐慌和悲愤中,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发生的事情。
闭上眼就能看见儿子死不瞑目的样子,每每想起胸口就好似被人插了一把刀子,不停的搅啊搅啊。
搅得她痛不欲生。
孙氏追悔莫及,肝肠寸断,一夜间好似苍老了数十岁,支撑她没有倒下去的唯有心中的恨了。
她要报仇,要让大胤帝付出惨痛的代价。
只是不知眼前人究竟是敌还是友,为何要救她?
萧临渊打量着孙氏,报上了自己的名讳:“大盛朝太子,萧临渊!”
孙氏闻言瞳孔猛地一缩,短暂的震惊过后,她便恢复了神情而对萧临渊的身份却没有丝毫的怀疑。
只因面前这个男人无论是气度还是姿容都极其不凡,大胤皇室的几位皇子都不及他半分。
她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萧临渊有些轻蔑的勾了勾唇:“救你自然是想借你的手来颠覆大胤的皇权,如何,想不想报仇?”
孙氏暗暗握紧双手,她看着萧临渊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许是因为萧临渊大盛太子的身份,如果出现在这里的是朝廷里的任何一个权贵,她都会权衡考虑。
她宁愿这大胤的江山落入大盛的手中,也不想便宜了这些所谓的权贵。
萧临渊道:“我很好奇你和陛下之间的过往?
你们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他竟然会舍弃自己嫡亲的儿子,扶持你的儿子成为太子?”
孙氏心头一惊,昨夜太子身亡的时候,她未曾暴露自己是太子生母的事情,可眼前这个男人却什么都知道。
她拧着眉,有些警惕的看着萧临渊:“你还知道什么?”
萧临渊笑了笑:“你也不必伤心,虽然你的儿子死了,情夫死了但你还有一个女儿不是吗?
陛下如今还不知道此事,你的女儿现在很安全。”
孙氏有些紧张的捏着身下的被褥,脸上满是慌色。
她只觉得眼前这大盛太子真的好可怕,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只求太子殿下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萧临渊在椅子上坐下,姿态慵懒的看着她:“我已让人将她请来,只要你如实相告,你们母女自会相见的。”
孙氏不得不佩服萧临渊的手段,大盛有这么厉害的储君,吞并大胤也是早晚的事情。
再看自己的儿子,她很清楚太子其实十分的平庸,即便他还活着也守不住大胤的江山。
又或者说,从一开始就错了。
如果当年是昭王登上皇位,或许还能同大盛抗争。
而她当年自己酿下的苦果,终究还是报应在了自己的身上。
孙氏道:“你是想知道当年陛下是怎么做上这皇位的吧?是我!”
她抬了抬眸子,眼底却是空洞无光,仿佛在回望过去。
“或许没有人会相信,是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弱质女流帮助陛下登上了这皇位,可事实就是如此。
当年我还是左相府不受待见的三小姐,因为出身低微,府中上下没有人看得起我,就连奴仆都不将我放在我眼里。
我谨小慎微,低眉顺眼,敛藏锋芒才能平安的长大。
从小我就发誓一定要成为人上人,让那些欺负我的人付出代价。”
孙氏说到这里的时候,眼底划过一抹黯然:“可惜啊,只差一步我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她自嘲一笑继续道:“当年昭王一战成名,而先皇十分喜爱这个最小的儿子。
朝臣一度猜测先皇有废太子另立昭王的打算。
当时的陛下还是太子,昭王于他而言就是心中的一根刺。
他怕自己的储君之位不保,平日里行事十分慎重,只为挑不出错。
我和陛下在普济寺相识,当时他陪太子妃来寺里求子。
熟不知那场相逢其实是我苦心筹谋等待许久的机会,只为接近他。”
孙氏很清楚如果想做人上人,只有一条路,嫁给大胤最有权势的男人。
那时候昭王在外征战,时常不在京城,她便将主意打在了大胤帝的身上,制造了和他偶遇的机会。
“我在祈福的红绸上写下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以此来引起他的注意,而他果然上钩了。
就这样我们暗中来往有了首尾,没过多久我就有了身孕。
陛下那时为了安抚右相,和太子妃成婚多年一直无所出,而他也不敢纳妾。
在得知我有了身孕后,他其实想过打掉我腹中的孩子,但这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不忍心。
恰好当时宫中修了一座佛塔,需要圣洁的女子入佛塔修行祈福,而这圣洁女子需要在朝臣家眷中寻找。
众人皆知一旦入了佛塔,便再也出不来,是以朝臣当中没有人愿意送自己的女儿去受苦。
但左相大人不一样,他为了在圣前搏个美名,便将我送去,熟不知此举正如了陛下的意。
我借着在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