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云蹙了蹙眉,满是狐疑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临渊道:“谢九思去相府小住的目的和我是一样的,他也在调查当年镇国公府谋反一事。
想必谢将军也不相信镇国公府会谋反,所以谢九思才会暗中调查,想要找出真相。
即便你不愿意他牵扯进来,但他身为谢家公子,这就是他与生俱来的使命。”
江挽云怔了怔,当年谢家出事后,谢既明这个一向以纨绔著称的公子哥便自请披甲上阵,担下了父兄的责任。
有关镇国公府谋反一事,他从不提及,原来他心中也是不信的吗?
这二十年来他们聚少离多,似乎从未真正的交心谈过。
他心中在想什么她不得而知,他亦是如此。
本以为将九思放在他身边是最好的保护,但兜兜转转还是逃不掉。
萧临渊看着她,淡淡的声音道:“看在姑姑对我有恩的份上,你的儿子我会护着,你且安心就是。”
留下这话,他转身就要离去。
江挽云突然叫住了他:“渊儿。”
萧临渊脚步一顿,回头问她:“长公主殿下还有事吗?”
江挽云张了张嘴,她看着萧临渊的侧脸,想到过去这二十年发生的种种。
昔日那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婴儿已经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男子汉。
而他没有让她失望,哪怕身负仇恨,他心中依旧有爱,还有她身上缺少的那种勇气。
那种为了爱,奋不顾身,披荆斩棘的勇气。
江挽云释然一笑,她摇了摇头叮嘱道:“你万事小心。”
萧临渊略一颔首,收回视线大步的走了出去。
谁料走出公主府的大门,他就看见门前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
他快步走过去,马车里的人听到脚步声掀开了帘子,露出那张明媚而又娇俏的小脸。
看着她,萧临渊沉郁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心底满满的都是感动,他问:“你怎么在这儿?”
叶沉鱼歪着头朝着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来:“来接你回家啊,不过你怎么在长公主府上待了这么久?”
从大街上回来后,她便在长公主府门前等着了,等了足足小半个时辰。
看来前世的那些传闻倒也不是空穴来风,萧临渊明显就是认识长公主。
如果不认识,长公主又怎会留一个朝臣在府上待这么长时间?
长公主流落民间是十九年前,即便有孩子这年纪和萧临渊也对不上,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前世有传闻说萧临渊是陛下的儿子,而二十年前陛下在西郊猎场遇袭,失踪过一段时间。
是以有人推断萧临渊是陛下流落民间的儿子,若非陛下之子,陛下又怎会封其为摄政王?
若真是如此,那么长公主殿下就是他的姑姑,如此一来所有的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萧临渊道:“长公主殿下受了惊,我帮她瞧了瞧是以耽误了一些时间,是我的不是,让我的娇娇久等了。”
叶沉鱼听着那句我的娇娇,只觉得甜到了心底,她不过就是随便问问,他的回答便如此撩动人心。
这谁能扛得住啊。
“也没等多久。”
她往马车里坐了坐示意萧临渊上来。
萧临渊坐上车,身边的小丫头就凑了过来,她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小舅舅看上去脸色不好,是有什么心事吗?”
一句关切的询问,让他再也忍不住,他伸手一把将眼前人抱在了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有点累而已。”
叶沉鱼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但她能感受出来他身上那种说不出来的悲伤之感。
她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背,任由他抱着。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用怀抱慰藉着,温暖着萧临渊那颗苍凉而又悲凉的心。
他自十岁那年得知自己的身世,便一直都在调查事情的真相,可是这么多年了依旧毫无进展。
当时年少,对于当年惨案的内情他所知甚少,而今从长公主嘴里得知具体内情,他只觉得无力而又迷茫。
如果镇国公府满门真的是被冤枉的,那么他所谓的那个父亲就是一个昏聩无能之人。
三年前,他在殿试之上得见生父容颜时,心中也是没有一丝的波澜。
无论当年他是冤判还是为了大局着想抛弃了镇国公府。
这个父亲,他绝不会原谅。
他要向他证明,向天下人证明,是他们错了!
马车停在了萧府门前,萧临渊这才整理好思绪将怀中的人松开。
他低头看着叶沉鱼,伸手捋了捋她耳边的碎发道:“你先回去,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很快就回来。”
叶沉鱼点了点头,乖巧地下了车朝着他挥了挥手。
目送马车远去她正要进府,就听身后有人唤了一声:“叶小姐。”
……
大理寺。
谢九思坐在木床上,翘着个二郎腿,嘴里还叼着一根枯草,听到脚步声传来,他抬了抬眸子。
看见来人,他一口吐掉嘴里的枯草道:“你总算是现身了,说吧,把我关在这里是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