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
大理寺的人将侯府上下团团围住,这动静引来无数百姓围观。
不多时有衙差在侯府门前支起了一张桌案。
沈崇礼从府中走了出来,对着围观的百姓道:“今日午后,本官和萧大人前来侯府探望林二公子,却发现其暴毙房中。
当时林若谦的嫡母以及生母在房中激烈争吵时,泄露了一桩十八年前的换子奇案,其案情匪夷所思,人神共愤。
本官同萧大人商议后决定,在此公开审理此案,还请诸位旁听,做个见证。”
百姓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就在这时,永昌侯林远清匆匆走了过来,他看着府门前这架势,心中难掩的慌乱。
但很快他就敛住了心神,斥问道:“沈大人,你们这是做什么?这里是侯府不是你的大理寺,岂容你们在此撒野?”
沈崇礼拢袖行了一礼:“侯爷,贵府二公子暴毙身亡,我和萧大人以及三位会试学子前来探望时,意外听见贵府姨娘和侯夫人的谈话,才知林二公子的死,另有隐情。
兹事体大,且此案关乎侯府的声誉,还请侯爷体谅。”
林远清蹙着眉头:“我夫人和姨娘本就不合,她们说的话并不可信,沈大人又何必因为妇人缪言,在此兴师动众?”
沈崇礼道:“下官都还没有说听到了些什么,侯爷怎知就是缪言?
侯爷在一日之内,痛失两位公子,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吗?
我想这天下间没有哪个父亲会想让自己的儿子蒙受不白之冤吧?”
林远清一噎,他在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莲娘将十八年前换子的事情抖露了出去,恰恰让沈崇礼和萧临渊听见了。
他们明显是要将此事宣扬出去,闹得人尽皆知,届时他永昌候府的颜面也算是彻底丢尽了。
林远清被气得头痛,但他又不能倒下,只能强撑着道:“我侯府尚有丧事在办,沈大人兴师如此动众,在我伤口上撒盐,不知本侯哪里得罪了你?让我儿死都不得安宁?”
“侯爷。”
叶君泽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道:“侯爷一直都在阻挠沈大人查出真相,究竟是想隐瞒什么?
莫非真如韩姨娘所说的那般,十八年前是你为了爱妾,将她所生的庶子换给了正室夫人?”
他一句话,道出此案的关键所在,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湖中掀起惊天骇浪。
百姓一片哗然。
就听人群中有人道:“难怪今日林大公子身故之时,韩姨娘哭得像死了亲生儿子一样,原来她当真是林大公子的生母啊。”
“庶子变嫡子,简直闻所未闻啊,这林二公子真是可怜啊,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百姓不免开始同情起侯府这位林二公子,明明是嫡子却成了庶出,如今还暴毙身亡。
林远清见百姓全都信了这话,心中慌乱不已,忙斥道:“胡言乱语,什么换子之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玉郎就是我夫人生的嫡子。”
他一口咬定,林玉郎的生母就是姚氏。
沈崇礼挑了挑眉道:“言下之意就是侯爷你不知道换子一事?
但韩姨娘可是一口咬定,当年就是你为她调换了孩子。”
林远清白着脸,险些要晕过去道:“莲娘那是得了失心疯,她的话不可信。”
“既然不可信,那她为何要毒害自己的“亲生儿子”?
本官和萧大人等人去探望林若谦时,恰巧在门外听到韩姨娘和侯夫人姚氏的对话。
韩姨娘亲口承认,在给林若谦的补汤中下了毒,后来姚氏也在同一碗补汤里也下了毒。
她对林若谦起了杀心,是被韩姨娘激怒,中了她的计,将有毒的补汤亲自送到林若谦面前,逼迫他喝下。
韩姨娘此举,为的就是让侯夫人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沈崇礼挥手,衙差送上一只药碗放在了桌上:“这碗中残汤,本官已经请医官查验过,里面被下了两种毒,一种鹤顶红,另外一种则是砒霜,事实证明,韩姨娘所言句句属实。”
百姓听到汤里被下了两种毒,俱是震惊不已,他们越发的同情那位已经身故的林二公子。
倘若这其中没有蹊跷,做娘的又怎么可能毒杀自己的儿子?
沈崇礼看向面色发白的林远清:“请问侯爷,这该如何解释?”
林远清如被架在了火上炙烤,他结结巴巴道:“这……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沈崇礼哼了一声:“既然侯爷回答不上来,那便让韩姨娘自己来说吧。”
他一声令下:“将侯夫人和韩姨娘带上来。”
姚氏和韩姨娘双双被带了上来。
看见林远清在这里,韩姨娘哭哭啼啼地诉起了委屈:“侯爷,他们简直太放肆了,压根就没把我们侯府放在眼里,你可不能任由他们欺负到咱们侯府头上来。”
林远清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心中已经气极,若非这无知妇人道出真相,事情又怎会变成现在这样?
沈崇礼是依法办案,更何况还有萧临渊那个煞神在这里镇着,就算他告到陛下那里也没有用。
眼下是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