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尾上挑,剑眉星目,下颚线条干净利落地收紧,看起来锋利得像一把刀,眉眼间却还有些青涩的学生气。
“谢谢。”男人快步走进来,一叠声地道谢。
旋婳摇摇头,对着电梯面发起呆来。借着镜面似的放光,她注意到男人自从进入电梯之后就一直看着她,不过她也没有放在心上,电梯很快到了四楼,滴地开了门,旋婳弯下腰推着箱子,忽然身边传来一股大力,手中原本沉重的箱子,轻而易举地就被推出了电梯。
男人帮她推着箱子的脚步,也出了电梯。
“……?”旋婳疑惑了。
他们这个小区一层只有两户,她的隔壁402就是401,这人……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身边的男人忽然对她笑了笑。电梯前空间明明很大,可他借着推箱子的姿势,跟她靠得很近。旁边就是墙面,他几乎是把她压在了箱子和墙面之间,弯腰时投下一个阴影,把她藏在了黑暗中。
“我是住隔壁的。”男人笑了笑,他比旋婳要高出一个头,这种身高分明是极为有压迫力的,可他说话时却露出一个小小的尖牙,“刚刚搬来,请多指教哦,姐姐。”
401……那不就是出了命案那家?
刚刚还在那群八卦的大爷大妈的嘴里听到他,现在两个八卦的主角头凑着头,面对着面,面面相觑。
“那家……”旋婳犹豫着,“上个月才出了命案,你知道吗?”
说话时,男人已经一个用力,帮她把箱子抬了起来。他似乎搬来有一段时间了,不等旋婳指路,就搬着箱子抬到了旋婳的门前。
他端着箱子,示意旋婳开门:“我知道啊。”
“知道你还买?你不怕吗?……我是说,很多人说,连环杀人犯都有怪癖,会回到自己作案的地方欣赏。”这可比鬼怪之类的恐怖多了。
男人耸耸肩,给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原因:“我很穷。”
“……?”
“凶房便宜,我只买得起这个。”男人苦着脸,箱子抬了又抬,示意她赶快拿钥匙,自己要抬不动了。
旋婳回过神来,赶紧从包里掏钥匙,她把钥匙插进锁孔,旋转钥匙的时候,长袖从胳膊上滑落,不小心露出了手臂上几条泛红的伤口。那伤口又细又长,像是细小的刀口,几条结痂了,留下了深紫色的疤痕;还有几条却非常新鲜,甚至渗着血。
男人眼神一凝,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几条伤痕像是白玉上的裂纹一样扎眼。
旋婳对他的视线却全然不觉。她回头道:“谢谢你,箱子放在玄关就好,我自己抬进去——”
男人把箱子放在地上,抬头的时候,露出了一个担忧的表情,忽然问:“这是什么?”
“嗯?”
男人伸出手,指向她手臂上的伤痕,手指轻轻擦过她的袖子,撩起后露出胳膊上的伤痕:“这是什么?”
“?!”旋婳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后退几步,一脚踩在了门栏上,差点绊倒,还是男人抓着她,她才没有摔倒。
“你——”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吓到了旋婳。语气放缓了许多,满目担忧地看着她,“你的伤是怎么回事?你丈夫虐待你吗?”
丈夫?虐待?
旋婳瞪大了眼睛,有些茫然:“你……”你不是才搬过来吗?为什么对我的事情知道这么清楚?
她还没有问出口,男人愣了愣,放开了她的手臂,主动解释道:“我搬过来有两天了,见过你丈夫。”
“……有时候,我听到你的房间里传来奇怪的声音。”男人面露歉意,“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那些声音实在很难忽视。”
旋婳才意识到他还拽着自己。她匆匆撸下手臂上的衣服,遮住伤痕。
男人还看着她,脸上忧虑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像个热心肠的、无法对家暴这种残忍之事视而不见的好心人。
“……没有这回事,你猜错了。”她匆匆丢下一句话,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踩进屋里,连道谢都忘了说,“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只留下门外的男人,静静地站着。他站得离门很近,鼻尖几乎紧贴着门,似乎这样的距离就能让他窥探到门里的人。
半晌,他轻轻地,轻轻地。
将眼睛贴到了猫眼上。
“哎。”旋婳也叹气,“可不是嘛,就是我隔壁啊。”
“隔壁,哦哦——啊?!”小哥忽然反应过来什么,震惊之下手一松,沉重的箱子又是哐一声落到地上。“您是住402那个旋婳?!”
四下一片寂静。大声八卦的大爷大妈也尴尬地停住了。
“你知道我?”
“知、知道……”快递小哥又结巴起来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变得更红了,“那个,我听他们说你……”
大概也不是什么好词。旋婳耸耸肩,抬起地上的箱子,对小哥挥了挥说:“谢谢你帮我抬到这里啊。”说罢,吃力地抬着箱子,往电梯门走去。
小哥呆在原地。片刻后,身边响起了大爷大妈的窃窃私语:“长得好就是占便宜,撒撒娇就有男的帮忙,也不知道……”
“说、说什么呢!”小哥突然大声打断了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