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的就得冒着失去他的危险。
他把自己看得很重。
唐爹再宽厚的人也受不了。
刚才去东厢看闺女,媳妇儿说闺女上午发作更厉害,估计是不能受刺激。
她抹着泪儿说闺女这样他们也不能一直连累大房,实在不行还是他们搬出去。
闺女也少受刺激。
平时自家好,大哥需要帮衬,唐爹是肯定不会同意分家的,可现在自家是拖累。
他可以帮衬大哥和侄子们,却不好意思拖累他们。
虽然心里不想拖累大哥家帮他给闺女治病,可见大嫂和二侄子这样,他心里也是难受的。
还是分家好,免得为了给闺女治病连累侄子,回头遭埋怨。
他道:“娘,大哥,你们看实在不行,咱、咱就……”
他平时不当家,很少就家里大事儿发表意见。
这会儿都不大好意思说分家这样重大的决定。
他想想闺女,咬咬牙:“分家吧,我不能连累大哥。”
但是,她不会消停“康复”的,治好了她怎么分家?
她只有越来越厉害,破坏力越来越大,大伯娘才会寻死觅活逼着分家,就跟梦里经过的一样。
于是等她爹几个男人吃完饭上工以后唐圆又开始了。
趁着她娘去上茅房的时候她呜了嚎风地在院子里发疯,踢飞了一个喂鸡的破盆子,踹翻水台上的灰瓦盆,还把一桶猪食给踹翻淌了一堂屋,又要拿刀钻灶膛砍瘸腿鬼……
唐老婆子又怕又气,大喊唐妈,“快给她捆起来!”
唐圆不过是踹了一个脸盆、俩破盆、一桶猪食就让唐奶坚持不住了。
才半晚上不到之前想给唐圆治病的心思就动摇了。
说是花十块钱给她治病,这怕是一百都打不住啊。
谁家扛得住一天天地砸东西啊。
大伯娘也来了劲,“娘,你不听我的,你就等着哭吧。她今儿踹盆子,明儿就得杀人,放火!”
唐奶打了个寒战,听着东厢正“玉皇大帝、天王老子”的唐圆,她也坚持不住了。
于是晌午等唐大伯和唐爹几个下工来,唐奶就招呼在饭桌上开会。
商量要不要继续给唐圆治病的事儿。
唐大伯道:“娘,这有啥好问的?生病肯定得治啊。”
大伯娘:“钱呢?你出钱?”
唐大伯被老婆撅得脸上挂不住,他好歹也是个小队长呢,别拿小队长不当干部。
他唬着脸骂道:“娘们儿家家的胡咧咧什么?圆圆是我侄女,那就是我闺女,她生病我这个当大伯的还能不给她治?”
再说了,他半夜刚跟二弟说砸锅卖铁也给侄女看病,这才半天就变卦不看了?
那他还是说话算话的老爷们儿吗?
他的脸还往哪儿搁?
就算不想治,也得治几个月没效果再放弃吧?
哪能才半天就拉倒了?
大伯娘却不干了,平时装装就算了,说好话也不花钱。
可这时候你能装大头吗?
唐圆这疯病可不是那么容易治好的,大夫都说了只会越来越厉害,吃药也不好使。
最受不了的是她砸东西、发疯打人,这哪天万一放把火呢?
她就开始抹泪儿,“他二叔,孩子病了我这个做大娘的最不好受,我可一直把她当亲闺女。就是家里这个情况……”
唐大伯抬手给了大伯娘一巴掌,打在她头上,“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你胡咧咧什么?老爷们儿商量事儿没你女人什么事儿,滚一边儿去。”
他对媳妇儿向来是哄着疼着的,这会儿突然挥巴掌不但把大伯娘吓一跳,唐爹也吓不轻。
唐大哥和二哥也都愣了一下。
一时间大家赶紧伸手挡着,不让唐大伯再打大伯娘。
唐爹:“大哥,咱商量事儿呢,你这是干啥?”
唐奶瞥了一眼,倒是没再说话。
大伯娘却不干了,捂着脸就哭嚎上了,要不活了。
唐奶:“我还没死呢,别急着哭丧啦,让人听见笑话。”
大伯娘捂着脸就跑东间又哭上了。
唐大哥和二哥脸色不好看。
他们爹从来没对娘动过一指头,今儿也是为唐圆动手打娘了。
唐大哥不好说什么,毕竟他娶媳妇儿盖房子都是二叔帮衬,而且二叔二婶对他向来好,他也说不出埋怨的话。
唐二哥却混一点,他竖着眉,右脸上那块紫红色的胎记瞅着都发红,“爹,你有话说话,动手打我娘干啥?我娘也没说什么。那村里也有这样情况的,你见谁家治好了?”
正商量着呢,东厢唐圆又开始发疯了,胡言乱语,声音非常大。
东间的大伯娘也大声哭,“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二儿子还没娶媳妇儿呢,这么一弄,被人笑话死,更娶不到媳妇儿了。
今天她去上工,就被一群人拉扯着问唐圆是不是真疯了,咋疯的。
虽然人家嘴上说的是安慰关心的话,可她却觉得人家是在看笑话。
唐大哥叹了口气,“二叔,你别上火,圆圆肯定没那么厉害,咱走一步看一步,先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