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拂的病房前,迟迟没有进去。忽然间,里面的视频换了,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一瞬,所有的血液从猛然从脚底涌回脑海,陆渺透过病房的后门玻璃向内望去,见到投影仪上那张艳丽而疏冷的脸。她讲话很不客气,面对不怀好意的采访时会很柔和地弯起眉目,似笑非笑地打量回去,语调优雅而肃杀。
完全像是那种会玩弄目标的恶劣掠食者。
她看起来如此危险,陆渺却不知不觉地看了很久,他没有意识到自己长久的失神,在反应过来时,他再也没有了推开这扇门见陆拂的勇气,转头落荒而逃。
张瑾后续的话语明显被噎了一下,她顿了顿,说:“老板,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
她的职责很广泛,几乎要面面俱到、无懈可击。张瑾也是跟着程老板时间最久的一位助理,在公司,她形同副总,而在程似锦身边,她更如同一面映照着“标准”与“底线”的镜子,以完善程似锦对自己的自控要求。
这句话有一点提醒的味道在。
程似锦轻轻叹气,随后笑道:“所谓的原则和底线,很多时候只是我觉得这么做很无趣……但是强迫他好像挺有意思的。林琮他们总觉得我难讨好,其实归根结底,人的本性就是越难获取就越感兴趣,我跟他们也没什么区别。”
不,区别还是有的。助理在心中想到,韩老板是圈内最残暴的施虐者,她奉行我让你疼痛是爱你的表现,所以她的一掷千金中带着恐怖和血腥的味道,被她看中并不算什么好事;林公子惯于将“美色”视为商品,永远会面带笑容地将人榨干最后一滴血液,虚荣伪善,贪婪冷血。
她没有说出来,只是又问:“那下周末的慈善晚宴……”
就像男性参宴要带女伴一样,像程似锦、韩玉筠这样的女性受邀人,按照传统一般也会挑选一个俊美懂事的男伴赴约。
“去叫小任吧。”
在医院被经纪人接走后,任澄受到了星空娱乐的严格看管——当然,这并不是看管他不要爆出跟财阀的绯闻,而是让他不要惹怒程似锦。任澄老实了很久,重新变得乖巧起来,就算两人结束了关系,他也依旧乐意出现在程总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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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陆渺洗了个冷水澡,半夜有些发烧。
他缩在被子里,身体冷热交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里的感知朦胧而汹涌,仿佛有一只温柔而指节修长的手抚摸他的脸颊、触碰他的脖颈与锁骨,他急迫地渴求对方的抚摸,将哪怕那么一点点亲近都视为怜悯,像是狗一样跪在地上摇尾乞怜,求她摸一摸自己的额头。
但那只手还是松开了。
陆渺蓦然惊醒,眼前一片漆黑。不知道是药效还是吹了风的问题,他既困,又烧得非常厉害,爬起来吃了片药,强撑着打开手机。
从餐厅逃走之后,他一直逃避面对现实。但逃避并没有意义,最终还是要接受审判。
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经理的未接电话,也没有收到任何一条训斥他要求他赔钱的消息。唯一一条来自于林大公子,林琮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给他,写得是:
“暂时不要回来工作了,工资会打进你的新卡里,不用担心违约金。保养好自己的身体,别把脸累垮了。”
里面就差直接说一句,你的身体和脸是我最在意的商品,千万别贬值了。
陆渺已经不会在被这种意有所指的暗示羞辱到,他反而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钻回了被子里。后半截的梦境不再是那只让他受不了的手,而是堆叠的账单和欠费通知,催债的电话鲜红地一页页地出现在未接来电里,还有曾经那个奢侈靡费、像是一个水晶笼子的陆家,精美的玻璃罩将他拢在不必吃苦的世界中……然后咔嚓一声,梦境碎裂。
次日清晨,陆渺去补齐了手术费。
交完这四十万之后,他也几乎身无分文。住院费差不多只能供他做完手术,后面的每一天都没有着落,陆渺在心中默算了一下账单。
他挣不到能供养小拂的钱。
这个结果再一次被确定了。这次,那颗努力填满无底洞的心蓦然变得很空茫寂静,他停下脚步发了会儿呆。
他站在陆拂的病房前,迟迟没有进去。忽然间,里面的视频换了,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一瞬,所有的血液从猛然从脚底涌回脑海,陆渺透过病房的后门玻璃向内望去,见到投影仪上那张艳丽而疏冷的脸。她讲话很不客气,面对不怀好意的采访时会很柔和地弯起眉目,似笑非笑地打量回去,语调优雅而肃杀。
完全像是那种会玩弄目标的恶劣掠食者。
她看起来如此危险,陆渺却不知不觉地看了很久,他没有意识到自己长久的失神,在反应过来时,他再也没有了推开这扇门见陆拂的勇气,转头落荒而逃。
张瑾后续的话语明显被噎了一下,她顿了顿,说:“老板,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
她的职责很广泛,几乎要面面俱到、无懈可击。张瑾也是跟着程老板时间最久的一位助理,在公司,她形同副总,而在程似锦身边,她更如同一面映照着“标准”与“底线”的镜子,以完善程似锦对自己的自控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