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东洲三山因为一次灵域内弟子联合的试炼会有过交涉,那一次是云溪竹就任山主后首次对外交涉,祈生那次就来过这里。
那一次他对云溪竹的印象就极差,认为这女人阴险狡诡,表面笑吟吟的,纯白无辜,背后却能把刀子旋着往人身上捅。
试炼会上,有两位东洲长老不满于她,她表面笑盈盈,转手第二天没有任何理由,她当场将人关进了弱水洞受万剐水刑,摧毁经脉,给其他几方掌权者看到了如今她在东洲三山的绝对权力,如今已坐稳了山主之位。
还有老山主的大弟子,这女人的师兄,当初本该是下一任山主,最后却因触犯律规而被判除出山,听闻今日在东洲城现身又被捉回。
这个女人太狠。
但如今北荒清州不得不求助于东洲三山。
因为灵域内几乎只有东洲三山可以找到圆叶洗露草。
“祈大护法,我们山主里边请。”
穿着杏色长裙的女修者对祈生不卑不亢道。
祈生面色冷沉抬腿进入这座华艳的洞府,琉璃瓦,珍珠宝石镶嵌的门窗,连地上铺着的都是整块的白玉,奢靡得比得上传闻中喜好宝石的龙族。
不过龙族早已经是传闻中的存在,又细分为很多族群,但龙族中最后没落的一支也早已湮灭在历史长河中。
因为传说神将其遗弃,没赋予他们神格。
真不知这云溪竹什么毛病,竟是学这喜好。
穿着与山中弟子无甚区别的杏色长裙的女人随意坐在上座,她长了一双天真的杏眼,眉眼柔顺,笑起来时便令人觉得像是吃了蜜糖般的甜。
“不知祈大护法来此是有何要事?”
云溪竹眨了眨眼睛,声音活泼又烂漫,大眼睛里满是好奇,楚楚动人又亲切。
祈生早已知道她表皮下的那颗心有多脏黑,他代表北荒清州行了平礼,道:“此次我北荒清州所追缉之人身受重伤,需产出于东洲三山的圆叶洗露草,她必会来此,故我主命我前来请求山主帮助,能够令我北巫族弟子前去山中各处生长洗露草之地布下法阵与禁咒活捉此人。”
在他人之地布法阵,必须征得对方同意,一来免除相争,二来也避免触发这边本就有的法阵被误伤。
云溪竹笑得牙不见眼,“听闻北荒清州宝物众多,可否听说过伏月琴?”
祈生来之前便已有所准备,云溪竹是一名音修,必会趁此狮子大开口。
伏月琴,也是巫主先前卜算出的结果。
而他们北荒清州,也不过才拿到伏月琴不满半个月的时间。
伏月琴,用鲲骨磨成的琴,琴身同样可以变幻为剑,琴声一出,四海迷魂,剑劈斩而出,一招见月,遍地残月影,传闻若使用者能与伏月琴人器合一,斩出的一剑更是直抵入圣十三境级甚至其上的攻击。
祈生脸色更黑更冷了,却是拿出了伏月琴。
琴一拿出来,室内便有莹莹光亮闪烁。
通身如白玉的琴,仿若温润无害。
云溪竹眼中闪过一道暗光,站起身来,踱步走过来,接过琴,眼底笑意更浓了一些。
“我听说,这把琴的原主人,就是你们北荒清州追缉的人……叫什么来着,滕香?”云溪竹爱不释手抚摸着伏月琴,随口笑着道,声音软甜如邻家女孩,一点不像是生死境十境的修者。
每一方的掌权者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祈生不意外云溪竹会知晓这个,点了点头后,只冷声道:“不知山主可否开放权限,令我北荒清州能在山中各处有洗露草之地布下法阵与禁咒?”
云溪竹眼睛笑弯弯的,丢给他一块早已准备好的玉牌,“这点小忙,东洲三山自然是会帮的,实则你来之前,你们巫主刚用听玉与我商议好,包括伏月琴,你们巫主早就言明交易给我了,我们还定下了百年盟约,今后东洲三山与北荒清州便是有劲往一处使呢,共同为镇压须弥洞努力。我刚刚是和你开个玩笑啦,最近我闲得有些无聊,就想和人多说几句话。”
祈生:“……”
立刻明白这云溪竹就想欣赏方才到现在他的脸色变化,恶劣至极。
他接过玉牌,以他的性子,没忍住还是冷了脸,很勉强地施了谢礼。
玉牌是能代表山主之令的证明。
他转身离开这一处洞府。
出来后,他便吩咐下去,立即带人前往东洲三山各处山脉林中长有洗露草之地布下缉拿围困滕香的法阵与专门对付她的禁咒。
北巫族动作极快,这就很快分派了人扩散出去。
……
滕香确定自己没有任何医修的天赋。
所有的草在她眼里都长得差不多。
站在这片靠近山壁的湿地旁,眼前是一大片草,这陈二狗扫过后便说这其中的一些草就是洗露草,但滕香一点分辨不出区别。
如今他脱了鞋将精致的袖子撩起,裤脚挽起进入湿地里拨弄着找圆叶洗露草,她只能站在一旁干等着,难免心浮气躁的。
偏偏那人还有闲心说些有的没的:“这里很多田螺,四月的天,正是吃的时候,趁着这功夫,你在靠边的地方捡一些,回去炒螺蛳吃。”
滕香的脸立刻一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