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给尊贵的主人出钱。
两人都没什么东西,在屋外挂上一个三角的牌子,便表示这屋有人入住,就出来了。
滕香早就看准了几座山,打算这就先去山里找找圆叶洗露草,越早找到,越快能恢复她的实力,也越能防止北荒清州的人使什么手段阻碍她找到洗露草。
如今北荒清州刚进山,就算想在山内大范围做出守株待兔的架势,必须要经过山主的同意才行。
不过,她看了一眼在地上捡石头的陈溯雪。
她思索了一下,问:“你要摆阵?”
陈溯雪蹲在地上挑选着大小不一的石头,看似随意地摆在他和滕香那两间屋子周围,但动作又透出些认真来。
“北荒清州的北巫族通天地,本事不小,即便你失忆前用了法子让他们追缉不到你,但他们还能借星宿之力卜卦方位,手段多得很,如今你们距离太近,最好把一切有可能泄露你气息的东西遮掩掉。”
他提起北巫族时,神色很是淡漠。
滕香敏锐地察觉出他的情绪不太对,多看了他两眼。
她顿了顿,好奇道:“你和北巫族莫非也有仇?”
陈溯雪摆阵的手没有停,只颠了颠手里的石头,声音又清淡了下来,道:“不算仇,但你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
他站起身来,“行了。”
滕香便又想起自己来,如今和陈溯雪也算熟了,直接就问:“你既能摆阵,可否在我身上也画个印记阵纹之流隔绝气息?”
这东洲三山虽然大,但保不准会遇到北巫族人。
她可不想在没恢复力量前遇到他们。
这是一句很普通的话,但陈溯雪却莫名有些耳热,他想起了那几乎将她腰腹胸口都死死裹缠的蛇纹。
那巫蛇纹本来是死寂的,如今沾了他的血,只要他愿意,巫族休想发现她。
他抬眼时,漆黑的眼古怪地看了一眼滕香。
但这事不能让她知道。
所以他用很平淡的语气说:“只要你不摘下乾坤月铃,再加上你脸上的蝉蜕,北巫族就算站在你面前都认不出你。”
他这么提到铃铛,滕香便也心中古怪。
毕竟,她戴了那铃铛足足三百年。
滕香也移开了视线,没多说什么,点点头,只说:“先去山里找圆叶洗露草。”
陈溯雪点头。
但出师不利。
两人刚从宿院人字号这边出来进入到往下面山脉必行的路上,迎面就遇到了被人群簇拥着从天字号宿院出来的北巫族大巫祈生。
中间那人是个年轻男子,面容英俊但死板,一张脸冷眉冷眼,嘴角撇着,透出不好相近的气息,傲慢而不可一世。
他身穿深红绣黑色巫纹的深衣,比起寻常北巫族人,衣摆上还多了一条白色的蛇纹图绣,头戴玉冠,额心有红色蛇形印记。
空气里独属于巫族的浓郁的气息扑面而来,勾起滕香骨子里的戾气,她的呼吸都在这瞬间停滞了。
紧接着,她急促地呼吸起来,眼前似有血雾在弥漫。
什么都看不清,又好像看到了许多画面。
滕香体内灵息不稳,身体都开始控制不住。
这样明显的注视引起了祈生注意,他抬头看了过来,便见到个脸圆圆,眼睛圆圆的紫衣女瞪视着自己。
他眉头冷冷皱起,正要细看,便见那女子身侧打扮精致的男人抬手搭上她的肩,侧身低头和她说话,挡住了他的视线。
陈溯雪弯下腰来,在滕香脸侧道:“要不今天中午吃栗子烧鸡?”
滕香被挡住视线,眼底还带着些火,看向陈溯雪。
陈溯雪替她整理了一下从布巾里掉出来的头发,脸上神情自然的亲昵,就这么揽着滕香,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傀儡人仿佛宕机了一般,“请道友再报一次名。”
陈溯雪淡漠着脸,冷笑声重复:“……陈二狗。”
傀儡人又安静一会儿,脸上露出歉疚的神色:“抱歉哦,灵宠不可以有单独的名牌哦。”
滕香没忍住,在旁边笑出了声来。
陈溯雪没忍住轻轻剐了她一眼。
滕香难得没说他什么,唇角抿着笑替他解释一句:“他是我男仆,名叫陈二狗,不是真的狗。”
这下傀儡人就恢复正常了,甜笑着点头,照着流程准备好了陈溯雪的名牌,却是递给了滕香:“那祝道友和道友的男仆能在东洲三山度过美好的日子哦!手持名牌可以去任何对外来修者开放的地方,如藏书阁下三层,习武台,比试场,膳堂等地,宿院分天字号,地字号,人字号,入住需要交金哦!”
滕香接过名牌,脸上还有些笑意,转手递给陈溯雪。
陈溯雪接过后,面无表情往腰间挂,“这里的傀儡人是不是针对我?”
滕香眼睛都是弯的:“谁让你叫二狗,你可以改名。”
说到这个话题,陈溯雪的心跳都快了几分。
他先朝滕香如今被遮得严严实实的脖颈看了一眼,随后便道:“那你说改什么名字好?”
滕香的笑意已经淡了下来了,她随口道:“你叫什么名字关我什么事,随你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