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秦医生见到小孩就心软。”余昭昭又打个哈欠,示意自己旁边的空位,“你搬把椅子在这儿躺吧。”
“大门口躺着多难看,你也别睡,小心你们护长剥你皮。”江月疏忍着困意打起精神,走了。
办公室躺着两三个同事。
后半夜了,急诊难得安宁,她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位置,避免吵醒其他人。
办公室空调打得太低,刚进去就一个寒颤。
江月疏拿上毛毯去外面找了个背风的座位,脱掉鞋,侧身抱膝靠在墙壁上,没多久也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背升起阵阵暖意,江月疏睡梦中被本能驱使,身体往热源处靠了靠,感觉没躺实,又靠了靠。
终于舒服了。
她在梦里都弯起了唇。
直到她悠悠转醒,脑子逐渐恢复清明,睁眼的第一反应便是扭头,望向背后。
只见谢逢则微侧着脑袋,后脑勺抵着墙,整个人倦懒悠闲,带着点痞气:“醒了?”
江月疏僵硬地转身,攥紧毛毯,声音快被自己吞进肚子:“……嗯。”
男人笑了笑:“这次是真睡着了。”
江月疏疑惑地眨了下眼睛。
紧接着,他眼底滑过兴味:“不像上次,装的。”
这话没头没尾,江月疏却瞬间领会过来。
他说的是高铁上那次。
她咬了咬下唇内侧的软肉:“你怎么知道……”
男人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手指转着根没点燃的烟。
“那么久,身体都没放松。如果真睡着的话……”他勾唇望向自己肩膀,被她压皱的衣服布料,没继续说。
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江月疏脸颊倏地发烫,把毛毯揉作一团,匆忙起身:“你战友应该没事了,还不去看看?”
“走吧。”谢逢则笑着起身,似乎毫不在意肩上的褶皱,“一起去。”
唐承度过了危险期,江月疏让余昭昭给他送到普通病房,换了医嘱药方。
“患者还需要住院一周,你们是自己照顾,还是请护工?”她问谢逢则。
“帮忙请个护工吧,我最晚今天要归队,接下来还有任务。”说起正事,谢逢则不再跟她吊儿郎当。
江月疏点点头,提醒道:“护工费用不在减免范围内,知道吧?”
“知道。”谢逢则瞥了眼病床上的唐承,“一会儿我付完再走。”
“好。”江月疏抬起输液管,调了一下滴速,“那我去查房了,你自便。”
谢逢则拿起床头的热水瓶:“在哪儿打水?”
江月疏检查一下头顶挂着的药水,在药单上打钩:“出门右拐厕所旁边。”
做完这些她便出去了。
对昨晚突发情况的处理,刘主任当着全科室表扬了她,但好话没三句,又戴上了紧箍咒。
八月份考核要开始了。
医院一月一大考,无论老油条还是新人,历来都叫苦不迭。
考试成绩影响绩效,进而会影响奖金,除了满分,都会按比例体现在工资上。
听说急诊自从换了刘主任,每次通过率不足百分之五十,大家已经快半年没拿过全额奖金了,每月工资表上的数字像狗啃似的,参差不齐。
开完晨会,江月疏一脸生无可恋地从办公室出来,不料又看见了谢逢则。
她讶异:“你还没走?”
“刚接到电话,准备走了。”人来人往的急诊走廊里,谢逢则跟她隔着一米的距离,不像昨晚那么暧昧。
如果不提那双分外勾人的眼睛,灼热的眼神。
江月疏被他目光烫到,低下头:“哦。”
谢逢则接着说:“如果唐承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
“好的。”江月疏点点头,又抬头,“微信吗?”
谢逢则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几秒,忽而唇角动了动,手伸向她的白大褂口袋。
他小心抽出那根笔,手没碰到多余的部位,隔着衣袖执起她手腕。
掌心痒痒的,江月疏忍不住屏息。
他像是故意写很慢,一串十一位的手机号码竟用了半多分钟,然后在第二排工工整整地写下自己名字,一个笔画都不落。
写完又动作缓慢地把笔夹回她兜里,嗓音很轻,却砸在她心里掷地有声:
“打给我。”
回到急诊,谢逢则说去看唐承一眼,两人在大厅道了别。
余昭昭在护士站椅子里打哈欠:“你还不回去啊?”
“不回去了。”江月疏瞥向ICU方向,“我去值班室眯会儿,有情况叫我。”
刚一转身,余昭昭叫住她:“值班室没位置了,8床患者那俩孩子睡着了,秦医生让他们进去休息,现在一家子都在里面。”
江月疏蹙了蹙眉:“不是不让患者家属进去?”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秦医生见到小孩就心软。”余昭昭又打个哈欠,示意自己旁边的空位,“你搬把椅子在这儿躺吧。”
“大门口躺着多难看,你也别睡,小心你们护长剥你皮。”江月疏忍着困意打起精神,走了。
办公室躺着两三个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