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惯这里的口味,换个厨师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现在更深夜重,就算换人也要明日了。
不过也没那么难解决,至少今日还有她用惯的阿姨在。
虞清雨:“她明天就要回京城了。”
谢柏彦:“那今晚不还在港城吗?”
双目对视,墨色的瞳孔里倒影着她姣好明艳的模样,还有她面上所有细小的微动,也包括她思索间转动的眼眸。
水润清瞳微眨,虞清雨托着粉腮,悠然说道:“我还记得婚礼的时候,主持人问你的那句誓言。无论贫困或者富有,健康或者疾病,你都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直至死亡。”
“现在小小的一个饿肚子,就将我们之间的婚姻誓言打败。”虞清雨重重叹了口气,“还真是情比纸薄哦。”
气息凝滞几秒,窗外蓝花楹的花香袅袅飘过,冲淡几分冷清。
在她笑盈盈的目光中,谢柏彦转身,走向厨房,唯留一个清矜背影,还有一句淡声。
“简单吃点吧。”
谢柏彦说的简单,确实很简单,一块牛排,一个煎蛋,几个小番茄。
精致中又带着糊弄的随意。
但总归是虞清雨得逞了。
“不是不回来吗?”刀叉滑动间,虞清雨突然开口。
谢柏彦眼皮没抬半分,怠倦慵懒的嗓音:“不回来,怎么帮你撑腰。”
叉起一颗小番茄,酸甜的果汁在口腔中弥漫,她笑着歪头:“你不回来,我也可以解决。”
她从来不会让自己受一点委屈。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姿态端方,将自己面前已经切好的牛排换到了虞清雨面前,一闪而过的红痣燃烫她的视线。
薄唇溢出凉淡的声线,谢柏彦云淡风轻应声:“谢太太自然是可以自己解决,可我不想再得太太一句勉强。”
虞清雨抬眸深深望了他一眼,目光再落到面前盘子上切好的牛排上。心下一派清明,尽管面前这位她名义上的先生做着最绅士不过的事,嘴里说着最体贴不过的话,可无形之间的疏离冷淡已经将他们之前隔开一道距离。
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的谢氏家主,即便是私下两人相处之时,表面功夫让人挑不出错处。
不过这些和她又有什么关系,毕竟她只是别人眼里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平平无奇的“花瓶”谢太太而已。
“我可没这么说。”虞清雨怡然收下切好的牛排,清艳面容挂上一点温润浅笑。
谢柏彦略略挑眉:“可我也没说今天不回来。”
闹了一晚上,虞清雨有些头疼,站起身提起裙角就准备上楼,身后却响起一声轻咳。
回头,她狐疑地看向沙发上的男人,语调不明:“做什么?”
谢柏彦也跟着站起身,解开身上西装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只着一件白色衬衫,浅浅几分说不清的倜傥俊美。
“你准备就这样睡觉?”
“哪样?”虞清雨抬起眼尾,回视他清冷的眸光。
她的视线在他面上来回逡巡,带着几分审视。今日这出,谢柏彦确实替她出头了,但多数也是从谢家名声考虑,驭下无能,这家主也别当了。
一码归一码,虞清雨还是将今日受的气算在了他头上。
搬家到港岛,新婚先生却不出场,只打发助理来接,也难怪那些管家佣人会轻视她。
“不是一天没吃饭?”长腿两步间,谢柏彦已经站定在她眼前。
隔着半米的距离,虞清雨抬眸就是他修长白皙的脖颈,还有说话间滚动的喉结。
她眨了眨眼,眸光微闪,稍稍向后挪了半步,隔开一点距离。
“怪谁?”虞清雨没好气地问道。
“怪我?”谢柏彦眉心微折。
回答他的是虞清雨一眼可读的眼神。
显而易见,当然是怪他。
谢柏彦垂眸呵笑一声,慢条斯理挽起白色衬衫至臂弯上,筋络分明。衬衫下是隐隐约约的肌肉线条,是常年健身保持的好身材。
她毫不避讳地细细打量着,谢柏彦手腕内侧那枚红痣,不时跃进她的视线里,来回晃动。
虞清雨眸光下意识地避开。
谢柏彦:“那就吃饭。”
“气都气饱了。”虞清雨声音轻软,却丝毫不给他留半点情面
谢柏彦淡淡瞧了她眼,神色如故,转身向餐厅走去,只留下轻飘飘一句:“那太太慢慢消气。”
矜然语调,没半点哄她的意思。
虞清雨她几乎怀疑自己耳朵是否听错,攥着长裙的手指缩紧。
慢慢消气?
“谢柏彦。”虞清雨有被气到,扬声叫他,那道高挑颀长的背影在她目光中停顿,“这个时候,你不应该乖乖认错,然后求我过去吃饭吗?”
转身,身材完美的男人逆着光,侧脸线条如同雕刻,看不清表情,璀璨灯光落在他肩上,淡漠疏离中裹夹着浓重的侵略感。
“认错?求你?”
谢柏彦挑出她话里的两个词,在唇齿间细细碾过。
这两个词仿佛天方夜谭,在他近三十年的生命中从未出现。
虞清雨敏锐地捕捉到他转凉的视线,依旧浑然不惧。她很会给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