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不该出现西装笔挺的男人已经站定在虞清雨身侧,冷白修长指骨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扣子,幽邃目光清冷垂下。
“让我听听你准备把谁打骨折?”
“我……我……”阿慧双唇颤抖,话不成句,看向矜贵漠然的谢柏彦,又看向明艳昳丽的虞清雨,更是一句话不敢说。
虞清雨双手抱胸站着,无声间唇角弯起一笑,半是讥讽半是看戏。
谢柏彦面上一派平静,无波不澜。黑眸沉定,将身侧女人脸上那一抹笑容纳入眼底后,眸光转深。
凌然薄凉目光扫过面前几人,淡漠清隽的面容仿佛蒙了一层霜色。夏天余温还没过,已经感觉到彻骨寒意。危险幽邃的深海,暗自蕴生的风暴。
低沉清冽的嗓音再次响起:“勇气可嘉。”
“但——”薄唇溢出淡淡几个音节,“凭你?”
漠然冰冷的宣判。
闻森踟蹰了几秒,低头组织着措辞。
眉尾轻抬,虞清雨想听的并不是那些美化后的解释,只问:“那也就是说,他今天不回来咯?”
闻森愣了下,细细思索了下今日谢总行程安排,方才谨慎回答:“……应该是这样的。”
虞清雨眉尾又扬起几分。
闻森瞧这表情,暗道不好,连忙找补:“不过谢总让我给您转告一句话。”
“哦?”
“欢迎您来到港城。”
“嗯。”虞清雨顿了几秒方才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发出一个音节,她抬了抬墨镜,望向阴沉的天空,“好像要下雨了,先回谢公馆吧。”
她停了几秒,又说:“闻助理,可能需要你帮忙处理一下我的行李。”
“没问题。”闻森一口答应。
闻森似乎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看向虞清雨身后空空,颇有几分不解。
太太不会是什么行李都没带来的吧?
“不是这里。”虞清雨摘下墨镜,剔透的眼眸轻眨,而后指向身后飞机货仓,宛转的音质缓缓落下,“是那里。”
十几辆运送车排队等在货仓口,几十个工人正在仔细地搬运着珍贵古董藏品。
闻森呼吸哽住,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下一秒,视线绕过面前的那架飞机,他看到了航道处缓缓降落的另一架飞机,正是他昨日申请航线去京城的那架谢氏私人飞机。
闻森表情登时怔住。
半山区的谢公馆比她想象中要大不少,还是放得下她那些收藏品。
只是虞清雨躺在二楼卧室里,望着落地窗外的偌大私人高尔夫球场,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还不如修个停机坪呢。
至少她回家也方便些。
再起的时候,她带来珠宝首饰和古董藏品已经基本收纳整洁,虞清雨换了套裙子下楼。
管家和佣人一字排开,齐齐低头行礼。
虞清雨眉心微蹙,默然整理好表情,红裙摇曳,裙角翩跹,在众人的注视总,路过一声声“太太”。
“太太,晚餐好了。”林管家为她拉开餐椅。
虞清雨没急着动,她不习惯用餐时这么多佣人围观。
准确地说,她不习惯自己的住处中有这么多佣人。
在焦灼的事先中,虞清雨拿起筷子,却又放下,轻呼一口气,红唇掀开:“平时,你们也要在这里一直站到用餐结束?”
林管家上前:“太太,是这样的。这是谢氏历久传下来的规矩。”
虞清雨眉心再次折起,不知是她敏感,还是林管家语气确实隐隐不同,她总觉得管家字里行间似乎带着几分优越。她自然知道谢氏清贵家族有段不短的家族史,但乍一听这话,还是觉得几分刺耳。
视线略过面前直直站着的佣人,她重新拿起筷子:“散了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我不习惯吃饭的时候有人在这里。”
然而,林管家却没动,又重复了一遍:“太太,这是谢家的规矩。”
虞清雨微笑,眸光微凉,挑出几分肃然:“林管家的意思是,现在要给我立规矩吗?”
她自小娇生惯养长大,连虞逢泽尚且不会给她摆出什么家规族规,初到港城,却被谢家的管家立了规矩。
指腹摩挲着腕上的手镯,翡翠触碰桌面的轻声在安静的餐厅寸寸放大。
仿佛一颗石子击碎镜面。
林管家表情微动,思忱片刻,终是低下了头:“不敢打扰太太用餐。”
虞清雨压着火气,等到周围的佣人散开,她才夹起面前的清炒时蔬。刚嚼一口,面色再度冷凝下来。
今日行程匆匆,她几乎一天没吃饭,没想到第一顿饭就无法下咽。
筷子被重重撂下。
“这菜有点太甜了。”虞清雨漱了漱口,唇角抿得平直,是显而易见的不悦。
她确实不太能理解,为什么一道简单的素菜还需要加糖?
而且是超标的糖量。
林管家连忙俯身上前端起碟子,递给一旁的女佣:“阿慧,太太口味清淡,让厨房重新炒一盘。”
被唤作“阿慧”的女佣悄悄抬眸望了虞清雨一眼,视线很快缩回,方才端起盘子重回厨房。
谢公馆是复古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