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落收剑,目光微凛,其他人怕瞧见私密事,让主子难看都自发地离开了,只留了两个黎京安最信任的丫鬟。
黎京安坐在摇椅上,看也没看韩战先一眼,“世子是又和自己的小情人吵架了,来我将军府撒气吗?”
“你——”
韩战先伸手抓住黎京安的手腕,将她从摇椅上拉起来,“黎京安,我原本以为将军府也算是个忠君之地,你出身这样的地方好歹也学了些礼义廉耻,没想到你和其他后宅毒妇一样,满脑子龌蹉肮脏的想法。”
黎京安听到这话一下炸了。
这辈子,不管是谁,在她黎京安面前,骂她可以,但是绝对不能侮辱将军府。
黎京安一把甩开韩战先,眸光冷冽,“我怎么不知廉耻了?韩战先,你早有婚约,却和别的女人私相授受,你的小情人,寡廉鲜耻,还没成亲便跟你搂搂抱抱,不知羞耻。你们伯侯府,视皇威如无物,藐视圣上赐婚。我将军府没找你们伯侯府问罪,你倒是跑到我这来撒泼打滚,你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有一点伯侯府世子的体面吗?”
“体面?你跟我说体面?”
韩战先气笑了,“黎京安,你敢做不敢认是吧?”
“我做什么了?”黎京安高声质问,“我黎京安不像你们,藏着自己的龌蹉心思,还要将罪责推倒别人头上,我黎京安做事,光明正大,有什么不敢认的。”
“好,你光明正大,你了不起。”
韩战先恼恨至极,“你威逼我娘告御状,串掇着我的通房丫头,给我下chun药,暗示她爬床,逼走青黛,你敢说这桩桩件件和你没有关系?”
通房丫头?
梨落皱眉,有这个人吗?
梨落将话本子的内容从头到尾回顾了一遍,压根儿就没提及韩战先在遇到纪青黛之前有通房,所有人都默认的,两个人都是清白之躯。
黎京安被韩战先那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韩战先,换了车骑将军的独女,你还敢为了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丫头,跑到对方面前大吼大叫,胡乱冤枉人吗?”
见韩战先眼神之中有闪躲,黎京安步步紧逼,“不,你不敢,你绝对不敢。你之所以敢跑到将军府撒野,随意发泄愤懑,是因为将军府男儿战死,没有依仗,是因为你觉得我,黎京安,不过是一个败落将军府的女儿,是因为你觉得你伯侯府是太子母家,正当圣宠,所以你觉得你可以随意拿捏我。从头到尾,是你自己心思龌蹉,虚情寡廉,是你不敢见人,是你……”
啪。
黎京安的话准确地戳中了韩战先的小心思。
他抬手就是一巴掌。
碧玺怒了,扑过去挡在黎京安身前,“世子爷,你不问青红皂白就过来质问我家小姐,现在还打了她一巴掌,你这么做,还是人吗?”
黎京安趴在地上,嘴角渗出了血。
“呵呵呵。”
黎京安忽然笑了起来,她推
开碧玺,“韩战先,你明知道事情和我无关,却还要过来闹,你不就是想逼我退婚吗?你自己不敢承担独自退婚的罪责,所以要逼我开口。哈哈哈,可是怎么办呢?只要我不开口,我和你的婚约就是皇上亲订,哪怕你和你的小情人闹得再凶,坐在正妻之位上的也只会是我黎京安,而你的姘头,纪青黛,一辈子都只能是妾!”
韩战先难以置信地看着黎京安,“你怎么会这么恶毒?”
“我恶毒?”
黎京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你百般羞辱我,还倒打一耙说我恶毒?韩战先,你以为你先下手为强,这个世道就可以任由你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吗?”
黎京安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至极地笑容,“你还不知道吧?也对,谁会跑到你大世子面前说呢?《啼笑缘》,听过吗?名门望族之子展先被刺失忆,被一个村女所救,两个人结为夫妻,回头伤害一个未婚妻的故事。你猜大家都在骂谁?”
韩战先眉头拧成了乱麻,“这是什么东西?”
“你以为你和你小情人的爱情有人赞颂吗?大家只会笑话你!你以为你坐在破庙前不吃不喝,大家就会吃你那套,夸你是个情圣吗?哈哈哈,你那点小心思以为别人当真看不出来吗?”
黎京安哈哈大笑,“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背地里都在嘲笑你,挖苦你,看你表演,就像看一个跳梁小丑,你以为你在京城还是那个光风霁月人人称颂的世子爷呢?”
“你——你胡说!”
韩战先抬头就要打黎京安,森冷的剑尖抵住了他的咽喉。
梨落冷冷地说道:“再敢往前一步试试。”
“你敢!”韩战先丢给梨落一个你找死的眼神,梨落笑了,“你可以试一试。”
说着,梨落将剑又往前推了推。
剑尖刺破了韩战先的肌肤,传来轻微的刺痛,韩战先立刻后退一步,然后丢下一句“今日之事,伯侯府绝不善罢甘休”走了。
梨落收剑,从怀里拿出一瓶伤药递给黎京安,“脸都肿成猪头了,擦擦吧。”
黎京安看着那瓷白药瓶,没接,耿着脖子问梨落:“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梨落拧眉。
黎京安嘲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