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区。”
“……啊?”方叶心皱了皱眉,不自觉地坐正了身体,“为什么啊?”
“就很奇怪啊,他爸妈也觉得奇怪,就没理。他们家大儿子其实那时挺大了,都工作了,为这事还吵了两次,问原因嘛又不肯说。后来借口工作方便,自己跑出去租房,住了大概两个月,他父母才知道,他说是住到公司附近,其实是租到了这里,而且就是这栋楼,每天五点起床坐三个小时地铁去上班。”
“嘶。”方叶心倒吸口气,这也太拼了,“然后呢?”
“然后,这个小区里正要有他爸认识的人,三捅四捅就捅到他爸妈那儿去了。他爸妈觉得这太邪门了,再加上十楼不是出过事吗——九楼不也说了吗,当时斗殴差点死人。
“他爸妈就觉得这里肯定不干净,有脏东西,就硬是把人带回去了。后面又吵几次,他儿子硬说,我一定得住到这里。我再过两个月就会死,我得在这儿找人救我。如果你们非不同意,我肯定活不过今年十一月——而且很离谱的哦,听说连具体的日子都说出来了。
“他爸妈就觉得这人肯定出问题了呀,带着去看了医生,还请了看护,天天盯着怕他跑。结果你猜怎么着?”
方叶心看他一眼,眉心微蹙:“人真死了?”
“对。”林苍苍郑重点头,“而且就在去年十一月,他说的那个日子。”
听说死时的模样也十分诡异——他尸体是在他们单元的楼梯间里找到的,看着是被勒死的,但没找到凶器。警方去调楼梯间的监控,偏偏就他出事的那一段时间,监控出问题了,啥都没拍到。
更奇怪的是,那天他家里其实本该是有别人在的。他弟弟,以及父母请的看护,都该在的。
但看护突然被告知家里出了事,匆匆离开了,回家里才发现自己是被骗了,家里什么状况都没有,他弟弟则是下楼拿了个快递,很快就回来了。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屋里就没人了。甚至哥哥的卧室门都还是锁住的,正常来说,里面的人根本没法出来。
“……懂了。”方叶心嘴角微动,眉头拧得更紧了些,“人死了,他爸妈反而相信他的话了。”
“是啊。”林苍苍叹息,“主要这走得也太邪乎了。”
据说那家人才刚刚熬出头——他们家原本经济条件很差,大儿子成绩也不好,高考只考到二本。
结果进了大学,不知怎么突然开了窍,发奋苦读考了名校插班生,又很顺利地争取到保研,读书期间还有精力在外面打工,学费和生活费都是自己挣的,没要过家里一点钱。逢年过节还会给家里补贴。
研究生毕业后考公,同样一次就过,笔试成绩尤其突出。进了单位后,业绩虽然平平,但他还有兼职搞创作,一边写小说一边给别人写定制公文,赚的不比正职少。
因此,这两年,家里状况可说越来越好。又赶上了老房子拆迁。老两口都想好了,给大儿子置换一套市里的房,再攒钱给小儿子凑一套,这辈子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没想事到临头却出了这种事。
想也想不通,后悔也没用。但心里那道坎,不可能说过就过去,思来想去,还是做了最不理智的事——跑到儿子生前要的小区,买了一套不值钱的郊区房。
——到这儿,还只能说是一个悲伤又有些诡异的故事。
问题是,搬到这儿以后,他们家的小儿子,似乎也不太对了。
“嗯?这又怎么个说法?”方叶心换了个坐姿,支起下巴。
“就像我们上次遇到的呗,就说自己哥哥还在。”林苍苍呼出口气,抱起胳膊,“但也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我听那些阿姨们的意思,他好像是这两天才开始说这种怪话的。”
事实上,那些阿姨们突然聊起801的事,正是因为不久前,她们中有人恰好碰到了那家小孩——当时那小孩一个人去外面自提站点拿菜,拎着两个大袋子回家。有阿姨主动说帮他拿一下,结果他抬头就是一句“不用,我哥哥会来帮我的”。
天真又理所当然的语气,直接把好心阿姨给整懵了。
小区里又正好有801的熟人,参加过葬礼的那种。有些话就这么口耳相传地传播开,又被躲在车里的林苍苍捡了漏。
“我本来也没多想。毕竟小孩嘛,乱说话也不奇怪。”
林苍苍抿了抿唇:“但昨天,楼上那人又说什么电梯有问题,还正好指到八楼……”
他实在很难不多想。
深深看了一眼方叶心,林苍苍诚恳开口:“我说海燕儿,你真的不考虑搬家的事吗?
“这又是闹鬼又是杀人的,要不还是搬了吧。叔叔阿姨肯定希望你好啊,他们不会介意的。”
“他们当然不介意,死人有什么好介意的。”方叶心眨了眨眼,平静地低头划开手机,“但我介意。”
“这是我的房子,而且是我费心思弄过的房子。凭什么要我搬?”
林苍苍:“……凭你可能会死?”
“死得又不一定是我。死亡目击就一定灵吗?”方叶心冷笑一声,对上林苍苍凝重的目光,静了一下,又轻轻叹了口气,端正神色坐直身体。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