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翻他屋子时,故意把他房间搞得很乱,还弄脏了几件衣服。”方叶心耸肩,“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开始打扫了。”
而他旁边站着的,可是最擅长家务的林苍苍同学——
会做家务的人是会互相挑剔的,对方是不是个中好手,收拾时的习惯如何,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是,你这想法也太理所当然了吧。”钟杳却有些不以为然了,“拜托爱干净,又不等于爱干活,你以为他们这种人都是装了什么奇怪的条件反射吗?看到个脏屋子就忍不住去扫?”
“谁说得定,万一有效果呢……”方叶心说着,推门,客厅灯光随即自然亮起。她探头往里一看,话语蓦地一顿。
钟杳跟着探头。随即瞪大了眼。
……她离开时的客厅,是这样的吗?钟杳眨了眨眼,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
怎么说,方叶心这人,虽说不能算邋遢吧,但从她使用家居服的习惯就能看出来,起码不算是特别讲究。
而她一旦来住,这种不讲究的程度,往往还能翻个倍。
但现在的客厅,这个摆放、这个整洁度……
而且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地板都好像亮了一倍?
两人挤在门口,望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客厅,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钟杳率先找回自己的声音:
“对了,海燕儿,你刚才说,你把人家的房间怎么了来着?”, ,887805068
乔灯志默了下,试探地指了指卧室。方叶心挥挥手,他赶紧起身走了进去,片刻后,拎着好几个小塑料袋出来。
每个塑料袋内,都装着一张纸片。其中好几张都是打印出来的,被压得平平整整,显然是方叶心递过来的那几张;只有一张与众不同,是手写的字体,纸上看着是从本子上撕下来的,上面还有明显被团过的痕迹。
“我第一看到这个时,觉得莫名其妙,就给扔了。”乔灯志小心将这张纸取了出来,平铺在桌面上,“后来发现情况不对……才又捡回来。”
只见纸张上,是两行的手写字,字迹十分潦草:
【若离此处,一日断指,三日焚目,五日拆骨,十日取心!!】
“反面还有。”乔灯志又把纸翻过来,反面也是手写字,草草一行。
【不要在晚上出去!不要开门!!】
瞧着比正面更潦草,也更着急,感叹号也更多。
“……”方叶心盯着看了良久,陷入微妙的沉默。
啧,输了。
她遗憾地想,比我写得有文采。
随即意识到不对。
“等等。”她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笔记,“你是说,你是2月1日凌晨一点多看到这张纸条的?”
“嗯。”乔灯志艰难点头。
“跟着凌晨两点后在冰箱里看到了那个袋子。”方叶心语气笃定。
“对。”乔灯志也很肯定,“我起来后开过冰箱,里面并没有那个袋子。”
“……”废话当然没有。当时这个袋子在我冰箱里。
方叶心嘴角微微抽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逐渐捋清乔灯志这边的情况了:“如果我没猜错,你在看到这张纸条后,还特意考虑过要不要搬走的事情?”
这其实不完全是猜的——她翻过乔灯志的聊天记录,2月1日确实有不少和房屋中介的聊天记录。在2月1日前,也曾经和二房东商量过退租。
“嗯。”乔灯志抿紧唇角,再次点头,“我在发现电梯的怪事后,其实就想搬了,但和我朋友那儿没有谈妥……”
“晚上看到这张纸条后,觉得不能拖了,就又找中介问了问。”
“问完之后,正好过了两点。你在冰箱里发现了装着断指的袋子……”方叶心总算明白为啥乔灯志会说自己最初以为那断指是给他的“警告”了。
明明有人告诉过你不要搬家,你还要去研究怎么搬。转头就在家里发现个奇奇怪怪的袋子,里面的东西,还恰好和人家威胁你的话对应上——正好都有“断指”。
假如乔灯志说的全是真的,那这个乌龙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对啊。那袋子里不是还装着其他东西吗?”
方叶心琢磨了一下,发现还真的有点难以理解——尤其是她研究过乔灯志的手机,他和她一样,也有对那个袋子拍照。
没她拍得细致,但血衣和刀,外加袋子上的便签,都拍到了,不存在没看到的可能性。
他难道就没有哪怕怀疑过一秒吗?去质疑一下,为什么一个会写“五日拆骨、十日取心”的很有文采的诡异力量,给出的袋子上却贴着一个很谐的便签纸?
“其实有想过。”乔灯志叹了口气,“但脑子太乱了。实在捋不出来。”
他当时还认真考虑过要不要按照袋上便签的指示,带着祭品去楼下枇杷树看看。然而比起冰箱神,明显还是“十日取心”的威胁力度比较大,所以失眠一晚上,到底没有出去。
“后面稍稍冷静下来,依旧没个头绪。只能想方设法,小心翼翼地处理了所有东西。只剩那一根不知来历的断指,也不敢直接扔,只好先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