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她本来想叫方叶心小名,考虑到有外人在场,又生生忍住,跟着小声道:“所以你刚才真听懂了?你啥时候学的阿拉伯语?”
“……”
方叶心微妙地看她一眼:“阿拉伯语?”
“啊,就他刚才突然说的那几句……是阿拉伯语吧?”钟杳其实也不太确定,反正她是真没听懂。
方叶心默了一会儿,又叫来林苍苍问了下。对方倒没扯什么阿拉伯——但他信誓旦旦,方才乔灯志确实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玩意儿,他还奇怪呢,方叶心怎么特别顺溜地就给接上话了。
又是片刻沉默,方叶心将目光再次转向乔灯志。
像是呼应着她的想法,后者这会儿也不自抱自泣了,缓缓站起了身。
他看上去稍稍冷静了些,只是眼角眉梢中,仍带着几分掩不住的激动。
“不好意思,我刚刚有些失态了。”他对着方叶心点了点头,态度一下端正了不少,看上去在努力克制表情,“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这次互换身体真不是我故意的。就,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病,一种一旦达成某种条件,就会强制和别人交换身体的病……我没有办法控制的,至少不能完全控制。”
“但这事从没别人知道。
“不是因为我不想说,而是因为一旦涉及相关的话题,别人就没法听懂我在说什么……他们好像只能听到我在说一种很奇怪的话……我没法让他们理解,哪怕是和我身体互换过的人。我不知道为什么,真的不知道。”
他说着,朝着钟杳和林苍苍扫去。方叶心下意识跟着看去,发现果然——
明明眼前人说的东西那么清楚,他们脸上却都露出深深的迷茫。
像极了曾经坐在六级考场,却屁都听不懂的自己。
“从来没有人能听懂我对于这病的解释,从来没有。”
另一边,像是为了增强说服力般,乔灯志再次强调,语气中的惊喜愈发明显:
“除了你。”
方叶心:“……”
方叶心:“呃,所以?”
“……”乔灯志一愣,显是没想到她居然是这个反应。
“能够完全听懂你的话,对我来说是什么很值得感恩戴德的事吗?”方叶心眸光微动,诚恳发问,“还是某种荣誉?还是有什么很实际的用处?”
乔灯志表情渐渐凝住,像是被她的态度泼了盆冷水。方叶心观察着他的神情,一字一顿:
“毕竟,我能听懂又怎样?如果你依旧什么都不愿说的话,我就算听懂,也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
“……”乔灯志唇角一动,猛地抬眸。
方叶心直白地望了回去,安抚地拍拍旁边面露担忧的钟杳,自顾自地继续:
“乔灯志。我可以直白地告诉你,两件事。第一,虽然你刚才一直在说你的事和我们无关,但我一点都不信。要真是这样,你白天不会看到我就跑,刚才话里话外,也不会一直提示我们搬走。
“第二,我已经看过你的房间,对某些事,也有自己的判断。我知道你做了一些我无法理解的事,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解释……
“毕竟,就像你说的,能听到你解释的,只有我了,对吗?”
她认真地看着顶着自己壳子的乔灯志:“只要你敢讲,我就敢听。如果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或许还能帮你,就是这么简单。”
当然,信不信,又是否愿意帮,这就是她的事了。
“……”
房间内再次陷入沉默。钟杳与林苍苍对视一眼,虽都有些茫然,但默契地没有开口。
方叶心也不急,就这么安静等着。
莫名地,她有一种自信。觉得面前的人,肯定不会再保持沉默。
或许对自己话术的自信,又或许只是因为,她很早以前就已知道,明明想说,却无人听见,又或是明明说了,却无人理解,这本身是多折磨人的一件事。
表达的欲|望不会死去。它只会一点点堆积,变成黏在心里底部的沉淀物,黏糊糊的刮不掉;又或是聚成满溢的水,一旦找到一个出口,就会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
方叶心不知道乔灯志到底是哪种。她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又不知过多久,方听对面的乔灯志深深吸了口气:
“你想知道什么?”
“很多。”方叶心轻轻笑了下,试探地先挑了个最不敏感的话|题,“先谈谈最要紧的吧。这个混乱的机制到底是怎么回事?会持续多久?同样的记忆混乱,只会出现在除你以外的人身上吗?”
“不是。”这一回,乔灯志答得倒是很快,“具体我不确定,但根据我的经验,被换进体质较差一方的人,更容易出现这种状况。我自己其实也是有过的。”
“至于持续时间……换回去后就自动解除了。换回去的方法也很简单,过段时间就自己解除了,快的话三个小时,慢的话一个晚上。”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他这会儿不仅愿意回答,回答得还特别细。
方叶心咂摸着他的回答,若有所思地点头。
“那触发交换的机制呢?”她进一步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