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辰带着嘲笑,面对这如同利刃风暴般的攻杀刀法,他宛如一叶扁舟,于此中上下沉浮。
仿佛下一瞬间,就会舟倾浪覆。
然而四十余招过去,武辰身法残影遍布整艘大船,八村建吾已累得气喘如牛,却仍旧摸不到他半片衣衫。
这跨入大成的踏雪无痕,配合狂风迅雷功,令武辰已有让许多人望尘莫及的身法。
故而能在如此狂暴的刀势中从容进退,甚至屡屡出言羞辱对手。
撑起硬帆的桅杆上,此时早已遍布刀痕,只见它在风中不断摇摆,似随时都会脆裂折断。
这种情况下,桅杆的横枝上还站着两人。
武辰扛着菊一文字位于横枝末端,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满眼讥讽的神情。
八村建吾就在距离他五步左右的距离,气喘吁吁的持刀对着武辰。
体力的过度消耗,让他理智稍稍收回,再加上两人所处的险要位置,他一时停止了进攻。
武辰见状,脚下一撑,桅杆发出一阵吱呀声,上下摇晃起来,刀痕深劈之处不堪重负,随时都将折断。
八村建吾脸色一白,立刻沉肩坠马,让桅杆恢复原样。
武辰见状,不由讥笑道:“喂,乡巴佬,你轻功挺不错嘛,是以前经常打败仗,从败军中不断逃跑练出来的?”
八村建吾额角青筋再跳,怒道:“战斗至此,你只知逃跑闪避,又算什么本事,我看你新阴流的免许皆传根本就是假的!”
武辰大笑道:“我若出招,你一下就败了,如此一来,乐子可要少了许多,那多没意思。”
“无耻的八嘎,现在你已被逼至绝路,哼哼,接下来,我看你怎么逃跑!”
说着,八村建吾又拔出了腰间胁差,长短双刀合用,一高一下。
“这是我旁观大剑豪宫本武藏与人决斗时的战法,名为二天一流。
我用的还不算熟练,若是在平地上,怕很轻易就被躲开了,巨大的威力完全无法发挥。
但是这里……”
说着他狞笑起来,“你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要么选择从这像丧家犬一般被我追着跳下去,要么就得硬接我一刀!
嘿嘿,你出身名门,不会抛弃家族名誉,像条狗一样只会到处逃跑吧。”
武辰不屑道:“说这么久,难道还是在吹牛皮?”
八村建吾暴怒,一短一长,如剪刀般上下反切着斩入进来!
刀势如狂,更封堵了正面一切空间,要躲,就只能向后,一旦向后,就会从桅杆上掉下去。
虽然掉下去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却足够丢脸。
而武辰也觉得打到这份上,已没必要继续欺敌了,否则定会被人怀疑身份。
他一眼就看穿了八村建吾所有出招的可能性,面对这模仿的二天一流刀法,他甚至还有余暇从刚学会的新阴流刀法里面找到对应的技法予以破解。
然后,他肩扛着的菊一文字,就这么如同流氓打架一般,连着刀鞘,朝正面猛的斜挥出去!
在八村建吾的咆哮声中,那连鞘的一刀,以后发先至的巧妙,穿过其长短双刀织出来的刃网,啪的一声,猛然抽在其面门之上!
半空中,八村建吾手中双刀飞落,含血的嘴巴里吐出一口的烂牙。
人更是眼冒金星的翻身从三层楼高的桅杆上摔了下来,重重砸往甲板!
咚!一声巨响,真让人怀疑他已被摔死在了这里。
武辰嘿然一笑,擦去鲨鱼皮鞘上的血迹,纵身一跳,落在了八村建吾身旁。
身后的桅杆终于失去平衡,咯吱一声,彻底折断,惊得船上众人惊慌不已。
武辰看着脚下仍在颤抖的八村建吾,说道:“喂,这么不经打,一下子就死了吗?”
“马鹿野郎……”
八村建吾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但挣扎半天,也只能勉强坐着,根本站不起来。
他捂着肿起半边的脸,恐惧但又不服的以含糊不清的语气道:“你的剑术的确十分可怕,我相信你是新阴流的免许皆传。
不过身为名门子弟,你实在太过无礼,简直辱没了你的家名!”
武辰冷笑道:“礼节是对同一层次的人所讲的,你不配。
孔子曾说,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你不过是个庶人而已。”
八村建吾十分愤怒,但稍一动作,武辰的刀鞘已然顶住了他的咽喉。
“别动,动一下就会死。你这种背弃主公,没有切腹自尽的浪人,应该比谁都畏惧死亡吧。”
八村建吾感到武辰散发的无形杀气,顿时冷汗涔涔流了下来。
“你想要做什么,我们本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武辰心道:“这倭寇躲在太湖中,我竟一直没有发现。
想必有所图谋,不知道他认不认识徐海,且先问问。”
“我问你一些事,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不然,就杀了你。”
八村建吾气势已完全被压制,日本人服从强者的本性自行浮现,老老实实点头道:“凡是我知道的,定会告知于你。”
“好!你跟这些大明的水贼在这做什么。”
八村建吾老老实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