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走在前方的十三爷神秘一笑,“梁将军有没有想过,四爷紧急离城,又是去哪,去做什么了?”
梁将军回过神来,恭敬中带着些许应付的说道:“末将不敢猜测四爷所行之事。”
十三爷笑道:“他加急赶往了洪都。”
梁将军十分惊讶,亦生出些许不妙的预感,说道:“洪都?那是宁王根基之地,到处都是宁王的人,四爷这般过去,岂非白龙鱼服,危险异常?”
“富贵险中求,梁将军,你说是吧。”十三爷一语双关道。
梁将军低下头,说道:“可四爷高贵之躯,安能亲涉险地?”
“你说得对,谁愿意屡屡亲身涉险呢?可这江南之地,又有谁可信任呢?”
梁将军终于忍不住,问道:“敢问四爷冒险去洪都,是为何事?”
十三爷道:“联系几个老朋友,都是被贬斥之人,大家抱团取暖罢了。
如果能为王巡抚北上平叛出些力,说不得也算建功立业。
不说官复原职,就算能重入官场,那也是万幸的,你说呢?”
梁将军眼皮一跳,呵呵干笑,“末将没听明白。”
十三爷笑道:“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二人还未走到清源山,便有梁将军手下家丁前来汇报。
“报将主!叛军撤兵了!”
梁将军万分震惊,十三爷笑容更盛,哈哈笑道:“梁将军还不将人请上来,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梁将军陪着笑,心中却如惊涛骇浪。
他将人唤上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斥候来报,说叛军忽然从城内撤军了,通过从敌军游骑俘虏那里挖来的消息,说是王巡抚已攻破洪都城,叛军为了回援,所以才紧急放弃洋县,全力北上!”
梁将军被此消息震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脑子里转悠的念头都是不可能三个字。
十三爷哈哈大笑,对梁将军道:“看来我四哥此番赌对了,还为此役立下了不小功劳呢。”
梁将军连忙陪笑点头,“那可得恭喜四爷了,还有十三爷!”
十三爷挥鞭纵马,“走,我们快回军营,点齐兵马!速速追击!”
梁将军下意识的骑马跟上,不过脑子里一片混乱,方才还在琢磨二皇子手段冷酷,心性狠辣,为争太子之位,居然敢冒险令整個江南变色、生灵涂炭。
然而才佩服不久,斥候所报消息便让他发现原本所谋一切都已失败!
他缓了半天,才渐渐清醒过来,此时已将到军营所在。
梁将军追上前方的十三爷,忽然开口道:“此番的确要恭喜四爷立下大功,不过若是最后平定宁王之乱,首功者,必定是赣南巡抚王守仁!
四爷此番作为,岂非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甘当配角,他能甘心?”
十三爷笑道:“四爷,就是要助王守仁重归朝廷核心,再入内阁,明白吗?”
梁将军道:“王守仁虽一心为国,才干出类拔萃,可他十分爱惜羽毛,从不站队,亦不可能支持四爷为太子。”
十三爷一声冷哼,“四哥从来都没念想过太子之位,父皇春秋鼎盛,何须册立太子?”
梁将军悚然一惊,恍惚间有所明悟……
二皇子想当太子之心过于急切,也许正好触碰到了当今皇帝的逆鳞。
反而四皇子这等一心为国,呕心沥血,身赴险地,却不居其功,亦不争其功,说不定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更加重要。
二者手段,自分高下!
但梁将军心中仍是一阵冷笑,暗道:“就算如此,却又如何?只要未被册立为太子,将来大统归谁,仍未可知。
二皇子拉拢的大臣,可比四皇子这等劳动模范要多得多,毕竟十年寒窗,千里求官,为的都是自家荣华富贵!
二皇子能给予他们荣华富贵,四皇子却只能给予精神上的鼓励,高下立判!”
二人进入军营,十三爷连忙催促,“梁将军,还不快快点兵?”
梁将军却摇头道:“十三爷莫急,此事不过斥候一时打探,也不知是不是贼军死间之计。
末将以为,不如先派遣游骑跟踪打探,若贼军路上露出破绽,我等再尾随追击,方为正理。”
十三爷面色一寒,“梁将军这是想贻误战机?”
梁将军心道:“反正我已铁了心要加入二爷阵营,何惧此人威胁。”
脸上却笑道:“十三爷勿怪,末将打仗,从来求的是一个稳字,不说有十成把握,总得有个七成,才好出兵一战。
手下这些儿郎,毕竟都是娘生爹养的,若是中了敌人奸计而损失惨重,让末将怎么对得起王巡抚和他们的家人。”
他说得七情上脸,总之就是一句话,现在不可能出兵!
十三爷脸色已十分难看,旋即冷笑道:“行啊,四哥也说了,行军打仗的事,全听将军的!那老爷我累了,给我安排个干净的营帐,让我好生歇歇!”
梁将军当即吩咐手下去整理营帐,正当此时,营门外有人求见。
手下前来汇报,“将主!洋县县丞欧若安与四名本地乡绅求见!”
梁将军原本因王守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