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王孙高居大马之上,目光冷厉的看着封闭的北门处,那道毅然坚挺的身影。
竟生出一股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壮烈感。
钱王孙不禁生出几分敬佩,此时他已从对方残破染血的服饰上,看出了对方便是洋县典史武辰。
“武辰?就是你用了大半日的时间,成功拖延了我军占城,并且还击溃了我军前锋部队?”
武辰震去玄铁长刀上所染之血,轻拭锋芒,讥笑道:“可惜,若是那位草包将军肯留下一半兵马,我也可尝试将你们尽数歼灭!”
听他如此说话,叛军全军震怒。
将士喝骂不绝于耳,亦有荣誉感较强的士兵,已挺矛相指,恨不能立刻进攻,将武辰刺成刺猬。
钱王孙怒喝道:“当真狂妄!原本我见你是条汉子,还想劝你投降,免去一死,看来你是想自寻死路!
此前不过是仗着对城内地势熟悉,屡行偷袭之事罢了,如今却为何不敢与本将正面一战?!”
武辰哈哈大笑,“武某所统领的志士勇士,本为洋县百姓、或壮勇、或白役,身无半寸铠甲。
仅以短兵长刃,且区区八百人,便将汝等杀得惶惶不安,宁王手下,若都是尔等酒囊饭袋。
也妄想劝降武某,称霸割据,分裂中华?!”
钱王孙怒气冲天,再难忍受,在马上站起来吼道:“世子有令,活捉此人,赏金千两,诛杀此人,赏金百两!
首功者,官升三级,杀!”
士兵们早已按捺不住,呼喝声有节奏的响起,伴随着战阵前踏,长枪如林,力压而来!
他们横列有二十七列,纵深十八列,每四列中间相距十余步,方便前后变阵交接作战。
大阵主要以枪阵为主,士兵们手中长枪一丈八尺,约五米长,可越四人前击。
也就意味着叛军所排方阵,四排都能攻击到正面的对手,长枪密集得如同刺猬一般。
更别说敌军皆着重甲,挺枪呼喝前进,便如一个巨型铁塔压来。
武辰守在城门洞前,左右两翼,头顶的城楼门子处,都是王府的江湖高手。
这些人十分狡猾,并没有发起攻击,很显然是要等正规军压迫至武辰当面,再行出手。
武辰若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军阵,恐怕早已手足发凉,心中胆气不足。
不过这已是他第十一次面对如此军阵,早已适应大阵带来的威压,长刀前指,神色睥睨。
忽然,他足踏淤泥,溅起漫空污水,刹那间逼迫至大阵之前。
旁观的王府高手人人面露惊异之色,只觉他这般正面直闯军阵,无异于螳臂当车、飞蛾扑火,是自寻死路!
的确,纵使武辰横炼在身,刀法圆满,面对成百上千的长枪挺刺而来,也只有招架之力,而无反击可能。
他玄铁长刀斩出,荡开当面四五柄长枪,却有十余杆长枪已从两侧刺来。
长枪贯体,衣衫破裂,肌肉甚至都已被拧刺的长枪攥得扭曲。
可他的身体仍旧稳如泰山,纹丝不动,待军阵收枪的间隙,武辰向前挥掌!
一道白雾伴随着烈焰激射而出!
那是浓度极高的辣椒水,然后以火焰刀心法点燃,当真是又辣又烫的扑向当面前后两排共十名长枪手的头脸。
他们虽重甲在身,可脸部并无保护,辣椒水在武辰内劲催动下去势又快又急,扑面而来,立时侵入他们的眼鼻嘴巴当中。
惨叫时顿时爆发,强烈的刺激令这些士兵抛下手中长枪,忍不住捂住头脸发出震天惨叫。
武辰当面,顿时有个巨大的空缺,他不敢耽误,左手推着玄铁长刀刀柄,往前直刺,穿入一名惨叫的士兵腹部,然后身形一矮,挺着长刀直入进去!
敌阵密集,前后紧挨,这一推刺,长刀立时穿透三人!
而武辰也成功撞入枪阵中间,由于他刻意低矮身体,军阵后方三四排位置的士兵看不到他所在。
而左右两侧枪兵,又因武器太长,反而无法攻击,一时间,竟只能眼睁睁看着武辰入阵,拔雁翎刀,左右乱劈!
枪阵顿时有崩岚之象,后阵士兵不知发生何事,左右两边士兵只能快速抛弃长枪,拔出腰刀作战。
一個完整的军阵,顿时混乱起来。
王府高手见状,纷纷从后方追袭而来。
不过场面太乱,军阵太密,反倒不适合江湖高手施展武艺,大多数时候,他们竟也只能看着干瞪眼。
武辰仗着天生神力,一手雁翎刀一手虎爪手,再加横炼于身,竟在军阵中间来去自如,虎入羊群,直杀得叛军人仰马翻,终于认识到世子殿下的赏赐不那么好拿。
钱王孙眼见如此,气急败坏的连声痛骂,“一群废物!给我增兵,就不信堆不死他!”
“将军,这北城还有几个小门,我们实在没有必要让全军都跟这么一个不怕死的疯子耗。
我们完全可以从小门出去,追杀其他人……”一名下属提议道。
钱王孙用杀人的眼神看着对方,“你当本将军不知道吗?城内的百姓逃出不知多久,他们都是轻装在身,只管逃命。
我们皆着重甲,还带兵器,就算现在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