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跟十三皇子刚一离开,梁将军跋扈之相立显,他似对朱总管器重区区一介九品小官而不满。
武辰心中琢磨道:“我跟这跋扈将军此前并不认识,也无恩怨,他忽然针对我,应该跟方才四皇子言语中想提点我有关系。
嘿嘿,这狗屁将军虽然有能力,却也十分善妒,媚上傲下,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武辰还没说话,一旁的楚寒江冷声道:“武典史在城内极得百姓人心,若有需要协调百姓帮助守城之事,令武典史前往指挥,当无往不利。
梁将军既要守城,应该明白团结城内所有人的道理吧,岂能尚未开战,便先寒自家人心?”
欧县丞亦道:“武典史近日铲除了祸害洋县数十年的三大帮派,为人称颂,梁将军若是不信,自可往城内打听一二。
以他的名望,绝对有资格参与军议,并能给梁将军极大帮助,还请梁将军莫要将人拒之门外。”
梁将军对楚道长点头微笑,当看向欧县丞时,立马成了一副狗脸。
“哼,本将既然总览全城防务,哪个刁民敢不听话?何需德高望重之辈配合协调百姓?
一道军令下去,谁敢不执行,本将便以军法处置,杀其家人,夺其家产!
哼,杀他十个一百個,看谁敢不听号令!”
楚寒江大怒,喝道:“这是你一个守国卫土的战将能说出的话!当兵本就是为了保护百姓,你却要杀戮百姓?!”
梁将军敬的是楚寒江武当掌门师弟,以及天下武学大宗师的身份,不代表他就畏惧楚寒江本人。
他敬的是罗衫而非人,当下见楚寒江竟当众喝斥自己,亦变得十分不满。
“楚道长,你乃方外之人,这红尘俗世你不懂,还是少管为妙。
不然事情闹到朝廷上,说你们武当派干涉一方军政,你可不好交差。”
见事情闹成这副模样,武辰最终还是站了出来。
他心道:不管这将军是什么脾气,终归是来守城的,只要守住洋县不遭兵祸,暂且忍他一时也不是不行。
于是拱手道:“诸位不必为下官与将军犯嫌隙,既然梁将军总览洋县防务,下官听令便是,只要能守住城池,护这一方百姓周全,梁将军便是于国有功。”
梁将军傲然冷笑一声,用鼻孔瞧着武辰道:“你能知情识趣最好。
哼,似你这等小人,也就只能出出苦力,妄想通过此役抢功,简直做梦!”
这句话倒是将其针对武辰的目的暴露,原来他意图独占全功,不愿任何人与他分润,自然对武辰加入核心议事团体极为排斥。
众人心有明悟,都不说话。
楚寒江借故方外之人不参与俗世,拒绝参与军议,结果只有欧县丞入了公堂听其教训。
出了县衙,楚寒江对武辰抱拳道:“武典史,贫道本以为你是血气方刚,又年少成名,必然容易冲动。
没想到方才这跋扈的梁将军如此针对你,你竟然能为全城百姓相忍为谋,此等气量,贫道佩服。”
武辰笑道:“道长过誉了,他是五品官,我是九品官,常言道:官大一级压死人。
人家大我都不止一级了,我自然只能忍着。但凡我跟他平级,今天不怼得他喊爷爷才怪。”
楚寒江听他说得有趣,哈哈大笑,周围的武当弟子也跟着笑起来。
一直沉默的吴九渊这时道:“看的出来,那跋扈将军善妒争功,这回将武典史踢出决策圈子,就是想坐收全功。
此役就算胜了,武典史将来也可能只有苦劳没有功劳,你可甘心?”
武辰坦然道:“我本就没有当大官的觉悟,若有了功劳,岂不是要将我调往他处?
到时就算有些权柄,也要从头开始,哪里比的上洋县这里逍遥快活,既然无功,我自然只能留任,正巴不得呢。”
公堂内,梁将军说是找欧县丞商议军务,实则就是给他压担子,实权一个没有,尽是些文书统计类的杂务。
将欧县丞支走后,梁将军漠然从怀中取出一封被揉得皱了的书信。
那是他昨日行军所得,拆开看了后,心绪直到现在都不宁静。
他再次拆开书信,上面并无抬头,只有一句话:“此战当败,汝可自决。”
每一个字都是从说文解字中拆下拼出来的,无法通过笔迹识人。
但看到这些的梁将军面色渐渐沉了下来,最后叹了口气,无声自语道:“诸子争嫡,终于波及到我这外将了吗?
我本不欲站队,如今却非得站队不可了!”
念及于此,梁将军看着信中八字,这是告诉他,要他使这场战事失败,就看他个人如何抉择。
梁将军用手一搓,信已化为齑粉,神色亦是阴晴不定。
他此前打压武辰,将其逐出决策层,又派发杂务给欧县丞,使其无暇他顾。
根本不是为了独占全功,而是要使城内防务一人所定,那时,是胜失败,他一念可决!
但他此时忧心的是,胜容易,败却难。
不是说败仗不难打,而是要在十三爷监视下,如何败得合理,使自己不被朝廷律法清算。
此后数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