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辰提前做好准备,如今快班众人家属都被请到了城外庄园安置,所有捕快都住在班房之内,无此弱点。
他亦叫小碧提前带着细软趁夜色搬进了庄园,好好安置在里面。
庄园之内有佃户守御,这些佃户都是被武辰免了租的,还发了犒赏银子,再加上他们家人也在庄园。
庄园内也有充足的防御设施,可抵御山贼进攻,倒是一时无忧。
当天晚上,快班便已锁定行凶者属于张王两家。
他们如此动作,足以说明同盟破裂,冲突正式爆发。
一众捕快眼见对方果然针对自家家属动手,既是侥幸又是愤怒,第二天便出动全部人马。
针对张王两家经营的场子,一个一个的封锁横扫,该抓的抓,该收缴的当场收缴。
亦解救出了不少受害者。
期间自然少不了两個帮派的反抗和冲突,但是在李长戈带队下,亦不惯着他们,谁敢亮刀子便杀谁。
反正已搜集了充足证据,张王两家大部分骨干都有命案在身,可以格杀勿论。
张王两人得知收下汇报后,暴怒不已,公然组织帮众,煽动百姓,冲击官府。
寻常百姓自然是避之不及,敢于动手者尽数皆是张王两家的喽啰,数量极众。
县衙外面聚集千余号人,表面皆做百姓打扮,实则各个暗藏刀剑,亦有不少江湖好手潜伏其中,他们大声鼓噪,要求法办贪官。
此时,白役三百人,民团壮勇二百二十余人,早已设立鹿訾拒马于外,挖设陷阱于内,更占据各处制高点,持弓带弩以做准备。
所有人皆以面对战争的态度面对此役,因此人数虽居于劣势,可并不慌乱。
期间武辰揽下一切后果责任,又重金犒赏,士气自然旺盛。
此时欧县丞在明镜高悬的大堂内来回踱步,显得十分焦急。
武辰已换了一身纸甲,洋县府库内共有皮甲四十具,纸甲二十领,皆被他拿出来装备在了李长戈等格斗精锐身上。
纸甲虽以千层硬纸浸泡桐油捶打暴晒而成,实则防御性能不下铁甲,只是耐久性较差。
他看着欧县丞不由开玩笑道:“欧先生,我看你就像那拉磨的驴,来来回回永不停止。”
欧县丞焦躁道:“你没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吗!上千号人把衙门围了!随时都可能冲击进来。
你我死不足惜,可县衙内其他书吏公员怎么办?也跟着去死吗?
还有此事闹得这么大,若是被上报到朝廷,就算你此番胜了,也要被治激起民变之罪。”
武辰满不在乎,笑嘻嘻道:“治就治呗,罚款我受着,要砍我脑袋或者让我坐牢,那我就落草为寇。”
欧县丞瞪大双眼指着他,但是对如此惫懒的武辰却又完全无可奈何。
武辰安抚道:“您也别慌,这阵仗看着大,对方人数看着也多,其实都是乌合之众。
快班经过我的整顿,各个都是精干之士,大部分人都很能打。
白役也都发了犒赏,士气高昂,主力不溃,他们也能扛一扛线。
民团那边都是经过正规训练的,最擅阵战,如今已列好了阵。
只要他们趟了我们挖的陷阱,那么民团在李长戈等几个能打的带头冲锋下,保证能迅速击溃当面之敌。
他们厉害是厉害,可惜就是花的钱多了点,唉,任主簿不批复用款啊,老子只能把自己的银冬瓜给切了!”
说到这里武辰愤愤不已,这一阵仗,他个人掏了千余两银子,要不然手底下的人早不干了。
若真打起来,见了血,那还得花银子,都得他自己掏钱。
武辰心道:“他娘的,老子干了这票,回头一定要把张王两家家产全部搜刮过来弥补亏空,狗日的绝不做亏本买卖!”
此时任主簿闯了进来,指着武辰大骂道:“武辰!你做的好事!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如何收场!”
武辰坐在县太爷的位置上,反过来猛拍惊堂木,把在场众人都吓得原地一弹,愣愣的看向他。
“呔!好你个任皋!竟然跑来反咬武某!
你作为本县临时最高执政,当时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你要我带人扫了张王两家的!
武某按你所说去做,现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这个主官跑不了第一责任!
武某定要上奏疏弹劾你,将你罢官免职治罪!”
此番抢白,顿时将任皋噎得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心道:“不是,现在应该是我在质问他,打压他,怎么反过来了?”
他还未来得及说话,武辰再拍惊堂木,大喝道:“来人啊!将此人拿下!他既是始作俑者,当以其性命来平息民变!”
“啊?”
在场一众皂班衙役,全部处于懵圈状态,搞不清楚情况。
真让他们拿下主簿,他们也没那个胆子啊。
欧县丞没想到武辰倒打一耙的本事如此厉害,但仔细思考,的确是任皋先下过的命令。
只不过当时他与官亭社勾结被武辰拆穿,所有人都默认为那个命令被取消了。
此时再被武辰提起来,任皋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