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展飞神情一滞,不禁暗道:“不知好歹!若非见你是楚寒江的亲传弟子,以为老子真会跟你这样的小王八蛋拜把子?真是给你脸了。”
他心中有火,此时依然只能强行压下,对左右惊疑不定士气大跌的帮众道:“带赵少侠下去疗伤!”
他在赵清羽背上一拍,便点住了赵清羽背心的一处穴道,令他无法挣扎。
“熊展飞,你做什么!”
赵清羽又惊又怒,却也只能无奈被人拖下去,带回客房。
熊展飞神色难看,被人当众直呼其名,简直就是耻辱,他思忖回头要找个机会敲打一下这位名门正派的好兄弟。
安排完不知好歹的赵清羽,他回头死死盯着武辰。
“熊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自然不会反悔。
但熊某今日要杀人,却是谁也休想阻止。”
武辰听后一点也不奇怪,这人都敢下令围杀官差了,还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
“赌输了,所以要杀掉那个让你输的人?”
熊展飞活动着手脚说道:“既然破坏了熊某的计划,自然得要付出代价,你必须得死,不死,难泄我心头之恨。”
熊展飞筋骨肌肉之内爆发一阵阵轰鸣声,有如猛兽低吼,雷鸣震响,这便是他所修的功法虎豹雷音。
与正统内功不同,这门功法不算纯粹的内功法决。
它不养气,而是必须要将外功练到极致,身体内外皆可控制自如,再通过震动丹田内的内力,与筋骨齐鸣震响,从而将一身潜能尽数激发出来,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
在场稍有见识的人,见他稍稍活动筋骨,即有全场皆闻的虎豹雷音声,便知他已将这门功夫练到大成,练到极致。
而这也正是虎豹雷音大成的外显之相,众人不由纷纷骇然色变。
虽说虎豹雷音与吐纳法和铁布衫皆为下品武学,但其本质仍要比这两门功法高级些许。
能彻底大成的人,单手格杀猛虎,独臂制服野牛,也只如等闲之事。
其被称为外功杀伤力所能达到的极致,与武辰铁布衫修炼的外功防御力的极致,正好是两种不同的极端。
武辰见状,今晚神色首次凝重起来。
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楼上的洋县三大家,此番,他是在为三家出面解决问题。
然而唐思三人却已缩回了楼内,并不露面。
他们闻得熊展飞会信守承诺,都暗自松了口气。
至于对方执意要取武辰性命,却又有各自的想法了。
三楼,王汝龙对两人道:“我们就这么不管武爷了吗?熊展飞能信守承诺,得亏他的相助,要不然……”
唐思与张无定对视一眼,两人其实已打算退步相让。
那個赌局的胜负,他们在最后竟然看开了,事后无论输赢,只要找到赵清羽,获得武当派的承诺,保证他们在城外的势力不受人攻击。
那么即便是放弃城内,也不是不行,他们从心底并不想彻底与官亭社撕破脸。
尤其是在见到官亭社竟有名门正派的人脉关系后,更坚定了这种想法。
只有王汝龙与二人境遇不同,他无法割离城内的基业,只能鱼死网破,因此当下对武辰怀有愧疚之心的,也就只有他一人。
听到王汝龙的话,唐思笑道:“武爷吉人自有天相,他这么厉害,熊堂主不一定能杀得了他。”
张无定亦道:“其实武爷此战胜负,于我们而言已不那么重要了。
甚至他死了,于我们的好处反而更多。”
王汝龙十分诧异,“这是何意?”
张无定阴笑着解释道:“今日这一战,官亭社被武辰逼得不得不退出洋县,我们原本目的已然达到,接下来怎样都是不亏的。
而武辰如此强势,令官亭社和熊展飞丢了这么大的面子。
你说他们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若武辰此番继续胜下去,那简直就是把官亭社的脸皮撕下来,踩在泥巴里,然后还在上面撒泡尿。
你说官亭社那位神秘的总舵主,他能忍得下去。
既然脸都已丢尽了,还坚守此前的承诺又有什么意义?
下回若是再来几个堂口的人,我们三家可还能抵挡?”
王汝龙低头皱眉思索,微微点头。
唐思笑道:“所以武爷最好还是死在这里,这样才能平息官亭社的怒火,才能看在武当派的承诺,不得不退出洋县,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
以熊展飞的实力,他双手刀枪不入,内功虎豹雷音又练至了大成,方才那位武当高徒肯定不是对手。
又以熊展飞往日那种种战绩,恐怕武爷被其打死的概率更大一些。”
张无定看着仍在沉思的王汝龙,问道:“王帮主不会对武爷心怀内疚吧,真没想到王帮主竟是个如此讲义气的人。”
唐思哂笑道:“出来混的,没有一个是讲义气的,讲义气的,早都下去见关老爷了。”
王汝龙抬起头来,咧嘴一笑,“不错!王某的义气只在合适的时候才讲,不过王某仍觉可惜。
可惜今日白白奉送了一千五百两银子,便宜一个死人,实在不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