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楚昭来了兴致:“一哥的意思是这次只弹劾刑部和吏部几个小官,往上首辅和次辅把得太紧了,暂时不好撬动。”
事因要从一桩田地侵占的案件说起,两个富户争一块因遗留问题而在归属上有点含糊不清的地。
本来土地不大,不至于闹得太过,但这两家素来有怨,这一碰上,针尖对麦芒,双方谁也不肯服输,撂下话来一定要争口气。
怎么争气呢,回头找各自的关系。
一个找了吏部熟人,一个搭了刑部官员的线。
结果双方越闹越烈,越吵越大,就在田地边不顾形象动起手来,一个佃户重伤,失去了家里唯一的劳动力,他家人崩溃大哭,跑到大理寺外击鼓鸣冤。
一皇子如今就在大理寺。
大理寺卿年事已高,皇帝想来想去,决定先把大理寺交给一皇子领着,已经着大理寺卿与一皇子交接事务,等都理清了,他老人家就可告老还乡了。
一皇子知道此事后,意识到是个机会,赶在他们把事情压下去前插手,没让涉事最深的两个官员轻易脱身,成功拘着了他们。
对两个官员说辞是正常流程,但实际上,一皇子着人深查,还挖出了他俩以往更多罪证,到时候一并奏上去,保管他们乌纱帽被风轻轻带走。
还能再拉下几个人获罪,包括殷南侯和沈明鸿受贿之事也能牵扯进来,一并捅开。
这事儿的来龙去脉沈子衿在正式得到谋士身份后,问过给楚昭办事的侍卫,侍卫已经都告诉他了,楚昭现在只问:“工部如何入场?”
沈子衿手指还放在这几个名字上,玉白的手指与墨字黑白分明,话语中勾出的却是罗网,将他们尽数牵裹:“虽然最终吏部和刑部官员被重罚是因为别的罪,但起因还是田地侵占。”
“而这两位,也跟土地侵占的事有关。”
沈子衿又把从原著上看到的剧情往殷南侯府推:“我曾路过书房时,偷偷听到殷南侯与沈明鸿聊起过他们的名字,听得比较含糊,没有完整句子,但依稀听到‘田地’、‘人命’等词。”
楚昭面上的笑渐渐淡了:“人命?”
“嗯,后来我发现有仆从靠近,我没敢留,赶紧走了。”沈子衿垂眸,“王爷可查查他俩。”
楚昭沉下声:“黑鹰。”
黑鹰上前一步:“属下在。”
“世子点的两个名字,你亲自带人去查,两日内我要消息。”
黑鹰抱拳:“是。”
黑鹰一眨眼便消失不见,身法非常快,来无影去无踪。
沈子衿感叹了下好功夫,合上册子,然而他的事情还没说完,毕竟楚昭请他帮忙的另有他事。
“至于擢升副统领的事宜,我看王校尉就不错,家世清白,王家和首辅次辅联系都不深,有独善其身的意味,即便日后帮不上你,也不会瞎掺和。”
王校尉就是那个在楚昭耳朵边扯
着嗓门喊“王爷王妃真恩爱”的大叔,为人尚可,楚昭点头:“好,听你的,就他了。”
沈子衿今天还剩点轻微的咳嗽,声音已经清晰了,不再黏糊,他喝茶润了润嗓,楚昭似叹非叹地瞧着他:“不过两天,你就看了这么多,还想了这么多。”
沈子衿:“做事嘛,尽快办完,不也尽快轻松?”
“英雄所见略同,”楚昭同意了你的观点并点了个赞,“但是夜里不准久熬。”
沈子衿放茶杯的手顿住,心虚移开眼:“戌时不睡任谁来看也不算熬啊。”
楚昭:“对,除了你。”
楚昭抬手往他脸颊上轻轻一戳:“病人就乖乖早点睡觉,你——”
楚昭话没说完,戛然而止。
因为沈子衿微微睁大眼,愕然地瞧着他。
而通过沈子衿的表情,楚昭也终于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他戳了沈子衿的脸,在沈子衿清醒的时候。
楚昭:“……”
他不过昨晚悄悄试了一下,为什么就这么顺手了!
楚昭触电般收回自己的手,而捧着盒子踏进院里的小甄刚好看到这一幕。
什么什么,他们刚刚在干什么!
小甄眼观鼻鼻观心,立刻停下脚步,悄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给两人腾出尽情发挥的空间。
沈子衿的表情逐渐从惊讶变得疑惑,而后仿佛明白了什么,遂用一种无奈又不赞同的目光看向楚昭。
楚昭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选择不解释,真正的大帅,临危不惧,敢于直面机敏的世子。
只要没人看出他紧张,那么他就不紧张,没毛病。
就见沈子衿碰了碰自己的脸,嘟囔道:“王爷,你不会又把我当小孩儿了吧?”
楚昭卯着劲儿的气息一松:啊?
沈子衿坐直了,有理有据:“论岁数,我还年长王爷一岁,不会不知轻重。”
仔细想想,新婚第一日自己生病时楚昭哄人的语气、昨晚将自己扛回卧房,还有方才那一戳,这不跟逗弟弟似的吗?
沈子衿要让楚昭重新记起,自己才是两人里做哥哥的那个。
虽然沈子衿好像误会了什么,但楚昭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