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苏幸睁开眼的时候,有些意外地看到温如窈还在旁边沉沉睡着,没醒。 前几天每次醒来时,卧室里都只剩下她一人,温如窈基本都会比她早起,所以今天看到身侧有人,她不由怔了下。 而且……这个枕头的距离是不是有点过于近了? 苏幸挨着床边睡的,睡姿一向安稳,笔挺挺躺着跟站军姿似的,她喉间轻轻咽了下,离温如窈那张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稍微远了点。 温如窈侧身躺着,不知什么时候凑到她这边来的,光洁的额头几乎贴到她肩头,苏幸身体下意识僵住。她虽然是天生弯,可人生二十三年里还从没遇到过好感的人,所以等同于一个“透明柜”,母胎solo至今,几乎从没和人同床共枕,更别提这么近的距离了。她心脏十分不自然地快跳了两下,当即往旁边一翻身,蹑手蹑脚下了床。 客厅一片沉暗,所有窗户被厚实的窗帘遮住,白天和黑夜区别不大,苏幸在门口站了会儿,摸到窗前小心地掀起一角,往窗外看去。 外面的大雾持续了很多天,她已经习惯窗外像被涂了厚厚一层泡沫般模糊的白色,但这一次,透过玻璃,她竟然看到了对面的楼房。 又用力眨了眨眼,虽然四周还飘散着如纱的薄雾,但对面住户的阳台却清晰地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那迷雾开始消散了!也就意味着她们有机会逃出S市! 苏幸忍住心中惊喜,视线穿过窗扫向更远,却又察觉到一些异样。 和寻常的大雾自然而然消散的方式不同,窗外的雾与其说是散了,看起来倒更像是聚拢在了一起,像飞机掠过天际后留下的凝结的“尾烟”,成巨大长条状的白色雾块如同低云漂浮在近地面的空气中,纵横交错,彼此相连,汇成一张奇怪网,顺着那诡谲的“云”线望过去,苏幸诧异地发现,这些雾似乎在不断收拢沉积,想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在远处形成了一个巨大,且高丛入云的“尖塔”。 苏幸刚刚的欣喜被眼前这幅骇人的场景冲得烟消云散。 头顶的灯亮起,卧室门轻轻推开,温如窈从卧室出来,看向窗外时,同样被外面的景象震慑。 从亲眼目睹一个人活生生变成怪物,到如今眼前这离奇的画面,苏幸觉得以后不管在这个世界上发生什么,她大概都 能立马接受了。 这时,对面不远处大约五楼的位置,有一扇窗慢慢从里面推开,一个男人从窗内抛出了捆粗绳子,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后,从窗户里翻出来,抓着绳子向下爬。 可惜在爬到三楼的时候,就体力不支失手摔了下去。 看着那肥胖的身躯陡直地砸在楼底坚硬的石砖上,苏幸心脏都猛地一跳,远远从楼上看到那男人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似乎没有当场身亡,还在试图挣扎。 她屏息直直盯着楼下,忽然看到距男人不远的草丛里有东西动了下,接着,一群黑亮的,约有半个成年人的身长,多对足的生物从男人的四面八方爬过去,片刻之间将他活生生肢解,然后把他的残肢举在头顶,有序排列成长长的队列,朝未知的方向移动。 “……” “是蚂蚁。” 温如窈轻声开口,盯着天边古怪的“云柱”看了许久,转身朝旁边的架子上找了找,取出一副望远镜来。 “你看一下,好像不止一个。” 温如窈把望远镜递过来,苏幸忙接过放在眼前,仔细一看,才发现那高耸的“雾塔”果然不止一个,远处天际隐约可见雷同的白影。 未知的存在总是令人不安,苏幸眉头紧锁,偏头正欲开口,却见温如窈手指撑着前额,微弓着纤薄的身子靠着一旁的墙壁,看起来身体不太舒服的样子。 “你怎么……” 苏幸话没说完,就看到对方苍白着一张脸,双眼慢慢失焦,身体脱力般靠着墙体向下滑去,吓得她连忙上前搀扶:“哪里不舒服吗?” 温如窈虚弱地靠在她身上,缓了缓,声音细弱:“去……沙发。” 苏幸扶着她来到沙发上躺好,有些无措地看着温如窈糟糕的脸色,想了想,伸手探向额头,发现也不烫,一时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变得虚弱。 如果是外部原因,自己都好好的,没道理只有温如窈感到不适啊,又没发烧感冒,难道是旧疾复发? 她站起身:“是不是老毛病犯了?有药吗?我去给你倒水。” 温如窈轻轻摇了下头,苍白的脸上渗出晶莹细密的汗珠,胸口起伏呼吸加重 ,无力地抬手指向电视下的抽屉,声如细蚊:“气体……检测仪……” r /> 听到气体两个字苏幸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转身,从抽屉里找出一个巴掌大的仪器。 她试着按下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