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武一双丹凤眼微眯,神色有些捉摸不定。
稍顿他才道:“是否要告知子房?”
“害呀,哪能告诉他,他要是知道了,断然不会让你我前去。”张蕤摆手道,“咱们也不用过于冒险,带上些火油火折子,夜袭不成,大不了来个火烧连营,总之定要让那些匈奴人不甚好过才是。”
姬武皱了皱眉头道:“这般倒是可行,不过万一没杀掉那左贤王,他若发狂下令追击,匈奴骑兵本就迅捷,若是真追上来,这支商队恐怕会遭重。”
张蕤狞笑一声道:“遭重难到是坏事么,那些罗马人远赴万里,到了咱们中原门口,就被匈奴人屠戮,只要留下活口返回罗马,定会将罗马引成匈奴的死仇,咱们大汉又多了一个帮手。”
姬武稍稍有些惊讶,如此厚黑之语,倒不像是张蕤能说出来的。
“这些是子房与你说的?”
“嘿嘿。”张蕤嘿嘿一笑道:“子房与某家说了许多,这只是其中一种情况,不过那匈奴左贤王大帐就在玉门外三十里,骑马小半夜即可抵达,某家本就手痒,能有机会去宰了这些匈奴贼儿,岂不快哉?”
姬武点点头道:“那今夜咱们二人便一同出发,带些火油火折,一人双骑,潜入大帐,若有机会杀便杀了,若没机会,引火烧帐后便远遁撤回!”
.......
六月初九,夜,张蕤与姬武,一人双马,趁着夜色直奔玉门外北三十里处的山场。
行至后半夜,二人便已来到山场南面,他们牵马上了一处高坡,从高坡处就能远远地看到匈奴左贤王驻扎的大营。
大营中大部分的灯火都已熄灭,只有守门处和营地中间处有一些碳炉发出的火光。
“从南门杀了守卫,再悄摸进去。”
姬武跟张蕤一起将马匹拴在半山坡后下达了行动指令。
今夜无风,天有阴云,隐隐遮住的月亮散发出的光芒也昏昏沉沉。
南门口的匈奴守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人悄然从身后偷袭抹了脖子。
姬武和张蕤将两具尸体拖到远处,并换上了匈奴守卫的衣服,走进了匈奴营帐中。
匈奴人的营帐是一片一片连在一起的,越是往里走,营帐越大,代表着营帐主人的身份越高,不过相应的,越是朝里面走,守备也越是森严,像是核心的一排大帐外,还有巡逻的匈奴军卒,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深入到大帐最核心的地带,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姬武和张蕤从南门潜入,一路朝中心的大帐摸索着前进,一路上遇到好几拨巡逻的匈奴士兵,二人都凭借身法躲在了营帐后,遂不曾被发现。
可是越往前走,巡逻的士兵越多,在一个较大的营帐处,两队巡逻士兵都是从两个方向走来,眼看要被发现,姬武用匕首悄无声息地划开营帐的拉门绳,然后带着张蕤躲了进去。
营帐里一片漆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可姬武还是凭借营帐中熟睡的人的呼吸定位到了营帐的床边,缓缓走上前,锁定了躺在营帐床上的那人的脖子,用匕首重重一划,那人的半个脖子就都被划开,整个人都没怎么挣扎就丢了性命。
“我且看前面的守卫越来越多,再往前去,定会暴露。”姬武朝着张蕤小声道。
“那该如何是好,这些帐篷并非连在一起,今夜也是无风,烧不起来。”张蕤有些懊恼。
“这一排营帐也算是奢华,恐怕是匈奴中的高层人物,不妨咱们就一个一个的偷摸进去,然后在营帐里把他们都宰了,悄无声息地做完直接就走,如此这般,匈奴人第二日才能发现这些人已经死了,那便叫一个死无对证!”
听到姬武的这个计划,张蕤简直是心花怒放,不禁道:“好哥哥,此计绝也!如此,某从南往北杀,汝从北往南杀,只挑这些大的营帐下手,叫这些匈奴贼儿死的不明不白!”
决定好新的计划,这俩胆大包天的猛士就开始了他们新的夜间行刺计划。
张蕤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进入几个大帐了,潜入,寻找,割喉,再潜入,寻找,割喉,外面巡逻的军卒很多,但却完全没人想到,他们守卫的这些营帐已经被人偷家了。
张蕤和姬武围着内圈的营帐杀了一整圈,会和之后,又朝前面的一圈营帐进行刺杀。
潜入,寻找,割喉。他们两个就像是恐怖的死神,收割着这些奢华营帐中大人物的生命。
及至下半夜,他们两个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人,总之进入的营帐恐怕都有上百个了,这次的夜袭可以说是圆满成功。
二人一合计,再往里面去,里面不但有巡逻的军卒,每个营帐大门前后还有守卫,想要不被发现太难,所以计划达成,速速撤退。
姬武和张蕤按照远路返回,在栓马处的半山腰把匈奴军卒的衣物换了下来,为了迷惑匈奴人,他们还骑着马,把换下的衣物丢在了反方向的草原上。
就这样,二人一路打马回了商队驻地,回到营地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不过还未日出,商队的人也还都没起床。
姬武和张蕤下了战马就直奔张良睡觉的营地,张良此时也是刚刚起床,见姬武和张蕤风尘仆仆的样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