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1 / 9)

上辈子百里姝来仙剑宗,宗主卞无轼以即将闭关为借口,宣称不再亲收弟子。

因此百里姝与同批弟子,皆拜到了其他师门座下。

百里姝的师父,正是眼前这位,宗主卞无轼的师弟申远修。

申远修剑术一绝,修为在元婴中期。

在断仙崖时,要不是闻人卓玺先捅了她一剑,申远修绝对会做她‘大义凛然清理门户’的好师父。

百里姝眼神微微沉下来,面上浮起意味悠长的笑容。

“羽山族嫡脉传人百里姝,特来参加此次弟子大会。既有人过来,也不必本小姐多跑一趟了。”百里姝对着她曾经的师父毫不客气,用下巴一点示意对面的朝霞峰,“以后,本小姐就住那儿了。我的四个侍女、四个随从,都要有单独的山房。”

“看你们这地儿这么寒酸,估计朝霞峰住了本小姐也住不下其他人。本小姐喜欢清净,不喜打扰。就不用安排其他人和本小姐住一块儿了。”

“还有一应起居配比,都要最好的。如果你们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本小姐也不介意自费置办。毕竟,我们羽族别的没有,钱多的是。”

“此番舟车劳顿,本小姐要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在拜师大会正式开始前,不要来打扰我。哦对了,去告诉你们宗主,本小姐给他准备了一份惊喜的拜师大礼,到时候可不要太意外哦。”

申远修震惊地听着百里姝毫不客气的话,气得八字胡都翘了起来:“荒唐,你把仙剑宗当什么地方了?”

“仗着自己是羽族大小姐,以为来仙剑宗就可以为所欲为?”

百里姝言笑晏晏,“一看你这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就知道你肯定不是宗主卞无轼了。修真界一向讲究身份地位。仙剑宗除了宗主卞无轼,没有谁有资格这般同本小姐大呼小叫。本小姐同你说话,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申远修这下真是气得脸如猪肝色,指着百里姝道:“你……你真是目无尊长!”

百里姝淡笑暼他一眼,带着侍从转身,径直朝朝霞峰走去。

姿态闲适得像走在自家后花园。

完全不把仙剑宗任何人放在眼里。

申远修胡须打颤,怒瞪她背影,对身后弟子道:“卓玺怎会有如此乖佞的未婚妻!”

身后几个弟子也是目瞪口呆。

他们从没见过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敢以这般态度对师叔,不仅一见面就对师叔发号施令,将师叔怼得气血翻涌,甚至连宗主也不放在眼里。

这个羽族大小姐,好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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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姝来到朝霞峰。

这里并不是她上辈子在仙剑宗的住处。

她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朝霞峰坐东朝西,正对着断仙崖。

住在这里,她可日日看着断仙崖,时刻提醒自己那一箭穿心,跌落万丈悬崖的滋味。

她站在峰顶山房前,四下打量几眼。

这时候其余新弟子还未上山,没什么人分配到这来。但她刚刚在山下毫不客气扫了申远修的脸,以他记仇的性格,定不会让她称心如意住在这里。

不过无妨,她本就要把仙剑宗搞得鸡犬不宁声名狼藉,名单上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多来点找事的,她乐见其成。

百里姝吩咐侍女:“先把家中带来的东西归置好,除了主屋,各自选一间房住下。往后的三年,我们都要住在这儿了。”

是的,三年。

她有且仅有三年时间。

就在百里姝带着侍女去往朝霞峰时,申远修果不出所料去找宗主卞无轼了。

一迈进宗主堂,申远修就怒气冲冲道:“宗主,方才我在前殿广场见到羽山族那百里大小姐,你是不知道,她态度乖张跋扈至极,完全不把我们仙剑宗放在眼里!甚至出言放肆,极其恶劣!”

卞无轼坐在内殿屏风后打坐,案台香炉飘出的雾气缥缈,让屏风后的身影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卞无轼缓缓睁开双眼,微一敛眉:“羽族百里氏,……终于还是来了。”

申远修黑着脸:“那女子桀骜不驯,这样的冥顽,仙剑宗不收也罢!”

卞无轼打量师弟脸色,看来确实被气得不轻。

整个仙剑宗,有胆量将他师弟气得这般失态的,还是头一遭。

卞无轼笑了笑,安抚道:“师弟何必跟一个黄毛丫头置气,她什么辈分,你什么辈分。”

申远修哼一声道:“旁人不知,但你我心知肚明,如今羽族早已没落。从前还有一个合体期的百里伴山在,可如今那老头子也十多年没露面了,谁知道是不是已经遭了天谴。”

卞无轼若有所思:“金麟,羽山,皆是上古传承至今的神脉后人。尽管如今式微,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必有自己的家传绝学作底牌。且不说他们血脉生来与凡人不同,修行一事就比我们凡人之躯容易得多。要是像玺儿那般,一朝觉醒神血,重新飞升亦不是不可能。师弟还是莫要托大。”

申远修不以为然:“神血族修炼是比我们容易,可他们死得也更快。与凡人结合遭天谴,是他们终其一生躲不过的劫。即便是卓玺天纵奇才,面对天劫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