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捧花啊。”霜月雪枝感慨。
松田阵平正在费力把花束塞进花瓶里。他顺手买的这个花瓶似乎买小了。
“嗯,”他努力之于侧目看向霜月雪枝,只见霜月雪枝情绪格外高涨,“很开心?”
霜月雪枝当然开心。倒不是她有多喜欢鲜花,只是……
在她老家鲜花属于奢侈品,像是她这种贫困生根本没有见过。至于无限世界里,鲜花就更少见了,而且鲜花往往与血腥相伴,玩家当然不会贸然靠近,也没有人把鲜花当做礼物送给霜月雪枝。
她唯一一次拥有鲜花,是一次偶然。在没有进无线游戏前的某天,她在垃圾桶旁捡到包装精美,上面投影虚拟屏幕的花束。
霜月雪枝把花束捡回了家,鲜花摆在装潢简陋的家里格格不入。然后或许是水质的缘故,摆了不过两天,鲜花就枯萎了。
那个时候她不禁产生了困惑,如此脆弱的东西为什么会讨人喜欢,从而拿来当做礼物去送人。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并非是鲜花讨人喜欢,而是被赠与礼物这件事会让人感到开心。鲜花跟松田阵平前几日带过来的果篮,本质上没有任何的区别,只是鲜花在霜月雪枝这里有其他故事,所以她才会格外在意。
“也没有。”霜月雪枝想明白后,如此说道。
松田阵平终于把所有花茎都塞进了花瓶里,并且给花瓶里注入了足够的水分。他拉过椅子来坐到霜月雪枝床边。
“你刚才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松田阵平说,“喜欢就大方说出来呗。”
霜月雪枝:“我只是忽然意识到了,被人送礼物的确会让人心情变得愉快这件事。”
松田阵平搭在床边的手指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
“难道之前没人送你礼物吗?”
霜月雪枝想了想,正常人一般都是怎么回答的,于是话到嘴边就换了个意思:“……有的。”
但她话语转折的过于生硬,一下就被松田阵平看穿了她在撒谎。松田阵平叹了口气,把霜月雪枝会撒谎的缘由归结于逞强。
他记忆里他自己这个年龄段好像也差不多是这样,所以松田阵平没多说什么,只是抬手拍了拍霜月雪枝的手背,说道:“行,我信了。”
霜月雪枝:?
他要不在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霜月雪枝表示从松田阵平的话语里听不出半个字的相信。
干坐着也无聊,松田阵平起身去扒拉果篮,想找个苹果削着吃。
“上次我带的果篮你怎么没怎么吃啊。”
霜月雪枝眨了眨眼,移开了视线:“……那么多,我一个人肯定吃不完。”
松田阵平:“哦。”
他拿着苹果去水龙头下洗了洗,坐回床边的椅子上,拉开床头柜找水果刀。
霜月雪枝盯着苹果,微微皱了皱眉:“不用给我削,我不是很饿。”
松田阵平听闻,放弃找水果刀,拿着苹果开始啃:“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霜月雪枝诚恳道,“能心安理得的休息,不用工作。”
松田阵平:……
霜月雪枝虽然希望自己能有实习经历,但不代表她喜欢工作。
应该没有人会喜欢工作吧。
霜月雪枝一想到这样的快活日子马上就要过完了,心中就不禁感到戚戚然。
“唉。”
松田阵平感觉霜月雪枝的心情被他一下给弄得糟糕起来了。
他这个时候就格外想念萩原研二,如果他在肯定不会让气氛冷场。可萩原研二并不知道他每天回来医院探望霜月雪枝,自然也没有跟他过来过。
应该说警视厅都没有人知道松田阵平最近在做什么。当然松田阵平也不清楚,他最近一下班就失踪的行为,已经在警视厅被疯传到多么离谱的地步。
他咳嗽两声,换了个话题:“……你眼睛怎么样了。”
霜月雪枝摸了摸左眼。
原先缠绕在左眼上的绷带已经被拆掉,不过因为左眼目前还是看不见,所以医生给她带了单眼眼罩。
“还没恢复,不过医生说有概率能重新看见,”霜月雪枝放下手,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话,松田阵平没听清。
松田阵平把果核扔进垃圾桶里,身体前倾向霜月雪枝,再次问她:“你刚才说了什么?”
霜月雪枝:“%……&#”
松田阵平:……
他干脆坐到床边,一手撑在霜月雪枝身旁,凑近去听。
这次倒是听清了。
“怎么说,虽然有点难为情,但是单眼眼罩还挺帅的。”
松田阵平:……
他有点无奈,但又有点想笑,于是就真的笑了出来。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他侧身坐在床沿,一条腿搭在床沿,悬在半空,另一只长腿支着地,身体倾向霜月雪枝,胳膊还撑在床上没收回来。
松田阵平脸上还挂着笑意,斑驳的叶影投射在他脸上,让他整个人显得都柔软起来,更映衬那双青色的眼眸煜煜生辉。
他下意识抬起手想要点点她的额头,跟霜月雪枝说“说出来我又不会嘲笑你”,但还没等他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