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目白光一闪而过,程羽侧头避过刺眼亮光,紧接着急忙察看那道气灵。
半空中一团玄黑气旋遭受雷击后,由浓转淡,再由淡转浓,反复三遭后,从中缓缓浮现出一张若隐若现的虚幻人脸。
那脸五官与三、五岁孩童一模一样,扎着两个羊角辫,额一个小白点,细看之下是枚雪花印记。
气灵被劈出具象了。
果然是个女孩。
气灵轻轻甩头,然后挤挤眼睛,方才看清眼前世界,第一眼就看到对面程羽,顿时喜眉梢。
“爹爹!”
一声清脆的爹爹把程羽反倒叫得愣在原地。
谁?
我?
他忽然想起那些刚孵化出的雏鸭子,就会将出生后见到的第一个活物认作自己父母,不论对方是何物种。
“莫要乱叫,我可是单身。”
程羽半开玩笑地说完,继而反问道:
“你可还记得之前发生之事?你们是如何而来的?”
“是爹爹你生的啊!”
“胡闹,我既是你爹爹,那你娘呢?”
见程羽有此一问,旁边的嘉菲忽然没来由都地滞了一下,好似心虚般不再直视气灵,但余光却一刻都未曾放松。
“看什么?你又不是我娘,你紧张什么?”
那道气灵人小心大,好似将猫妖看了个底儿掉,娇气十足地冲嘉菲说道。
“你……谁看你了,小破孩儿!”
嘉菲说完脸居然一红,干脆将头斜过看天。
“要不是你抢我雷劫,说不得我此时都已化出身子来了,哼!跟小孩儿抢东西,没羞没臊。”
“嘿!你这娃子还来劲了,信不信我再拿雷劈你!”
“来呀来呀,就算你还债了。”
眼见嘉菲和气灵就这样争吵起来,程羽急忙从中撮合,先压住气灵训斥道:
“好了!你目下这状态不比刚才,再劈一下非崩散不可,先说说你自己来历吧。”
气灵小嘴一撅,奶声奶气道:
“爹爹容禀,我和另两道气灵都是同气连枝,从爹爹神像内脱胎而出,确算是爹爹所生,爹爹可不要不认幽儿。”
“幽儿?你们还有名字?”
气灵点点头:
“我乃幽精,爹爹体内左边那个顽劣的唤做爽灵,正中那个瞌睡鬼是胎光。我喜阴,爽灵喜阳,瞌睡鬼……谁都不理,只爱睡觉。”
幽精、爽灵、胎光……
这不是三魂吗?
连三魂都能由虚化实……
“那我且问你,你们当初应是受到三股玄黄气后方才彻底由虚化实的,对那玄黄气你们有何见地?”
幽精摇摇头道:
“不记得了,幽儿只记得正睡得好好的,忽然就从爹爹神像内被引出,然后就立在了爹爹面前。”
“这样……好吧,还有,你这幽儿实在不好听,幽,乃囚也,不吉利。
我给你改做……右儿吧,正好你也一向居右,以后那顽劣的就叫左儿,中间那个……再议吧。”
“右儿,好!幽儿以后就叫右儿了。”
程羽又询问右儿额头那枚雪花的来历。
右儿一张小嘴奶声奶气地一一讲来。
原来自打昨日她击杀雪姑后,便从雪姑魂魄内得此一物,只觉得冰凉冰凉的还挺受用。
刚才她再次冲向那白衣老太之时,这枚雪花再次产生一股亲切感,好像和那老太是好朋友。
而那老太同样如此,以为来者是一好友,因此居然放下戒备,毫不设防。
她方才得以轻松将老太元神一击毙命。
“你可能试着探寻出这雪花来自何处?”
幼儿闻言闭双眼,额头那枚雪花印记忽然亮起,又正反各缓缓旋转一圈,方才再次黯淡下去。
幼儿睁开双眼言道:
“启禀爹爹,右儿已知晓这枚雪花来自何处,它来自一背风山坳内,乃常年滋养出的一阴煞,就在此山另一侧。”
程羽点点头,基本和他判断的一致。
他将右儿召回体内,右儿回去后又冲着那两个显摆一番,左边顽劣那个不甘心地撅起小嘴,中间那个白了一眼继续睡觉。
程羽将气灵先召回体内,他目下最不放心的是庄子。
庄户们有赖于嘉菲和那位年轻剑仙的仗义相助,自都安然无恙,可雀老娘和黑炭头它们还在庄内不知情形如何。
念及于此他当即向嘉菲招呼一声,自己元神归位,展翅向庄口飞去。
嘉菲在后面远远跟着。
刚才事出紧急,不得不在祠堂内化出人形。
此时他回来了,猫妖心里有了底,便不想再贸然现身庄内。
……
香莲躲在门后从门缝内向外看去,院外地栽倒的是那位年轻剑仙,一片片鹅毛般的雪花轻轻落在他身,没一会儿就将其铺成一片白色。
一袭青衫的雀仙却不知去向何处,她急忙转身,对着神像再次跪拜。
“多谢雀仙保佑。”
整个青萝庄宁静地不像刚经历过一场生死恶战。
从庄内渐渐走出一众庄户们。
领头的就是霍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