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这是来到武川镇的第四个清晨,面对早在客店外守候许久的官兵卫队,三位旅人不禁回想起来到武川镇之前还颇为坎坷的经历,如今武川镇官兵这般欢迎的阵仗,实在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只见燕大寒率领一支二十到三十人的步兵小队上前恭候,将白凤、慕容嫣二人分别送上马,然后与荆棘一同为那二人牵马坠蹬,对待这样既无实权,又无名望的人,燕大寒可谓礼数毕尽。
白凤胯下的骏马受燕大寒的牵引,正向神树所在的圣地步步迈进。一路上,燕大寒口中不住地说着些趣事,神情企图博人一笑似的谄媚,其阿谀姿态,甚至连麾下的小兵都开始在暗地里风言风语。白凤见状,不由得应和一句,说。
“燕大人,仅仅是一封求贤信便能让你待我至此,你瞧我一家三口人,突然来到一处陌生的地方,若没有燕大人接风洗尘,悉心照顾,真不知如何是好。”
“言重、言重了!”燕大寒全然未曾察觉到自己的行径已经开始被同伴下属所忌惮,依旧卑躬屈膝地说道:“白公子,你贵为少将军的上宾,能够为你做事是我三生有幸啊!哈哈哈……”
说罢,同行几人皆被燕大寒滑稽的表演逗乐,也跟着呵呵冷笑起来。谈笑间,他们业已来到圣地附近,此地道路崎岖,是以不得不下马步行。
燕大寒随即遣专人留下看管马匹,继而独自一人上前探路,简直比对待自己亲生父母都要尊敬孝顺。
少顷,他们来到洞窟前。这日的圣地不见一位朝圣者,倒是多了许多身披甲胄的卫戍往来巡逻,一名金发少女像是早被吩咐过要候在那里,与白凤几人还隔着一段距离,便开始热情地招手问好。
“白凤,你终于回来了!”
“回来?”白凤心中困惑刚起,走在前面的燕大寒便倏然与那金发少女争吵起来。
“你不许进来!”
“我奉少将军之令,要好好侍奉白公子,岂能不跟随他左右?”
“来人啊,把这厮赶出去!”
金发少女话音刚落,便有几名卫戍结成枪阵,把燕大寒逼退到几步外的地方,接连奉劝道。
“大人,请回罢!”
“圣女大人有令,只允许白公子进去。”
“燕大人,请不要难为兄弟们,大家也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金发少女见燕大寒被逼退后,马上跑到白凤身边,抱着他的臂膀作势便要走近洞窟里,“快随我来,圣女大人急着要见你!”
“凤哥哥!”慕容嫣当仁不让地跟了上去,抢过另一条臂膀,与那金发少女争夺起白凤来。
“你是谁呀,不许跟来!”金发少女怒目而视,续道:“来人啊,快把他们赶走!”
燕大寒见状,自知不可怠慢,旋即大喝一声:“呔,给我拿下他们!”
说罢,在他身后立刻出现数十个刀盾兵,轻而易举便制服了洞窟前所有卫戍,金发少女骇得赶忙躲到白凤身后,适才仗势凌人的气质已然消失无踪,转而变回一位不经世事的少女。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燕大寒对着那些被制服的卫戍大声训斥道:“你们是贺拔将军的兵,还是她们这些妖言惑众之人的兵?”
有一小厮回道:“可……正是贺拔将军吩咐我们守在这里的啊。”
“啊?”燕大寒霎时哽咽,怎么也想不出法子来名正言顺地走进圣地。如此尴尬的境地持续少时,直至洞窟内走出来一位黑发女子,谏言道:“大人,我向你保证,白公子绝对不会受到任何威胁。我们,只是想请他前来作客罢了。”
“是圣女大人!”众小厮见状,纷纷拜倒在地。
“圣女大人,下官也只是奉命行事……”燕大寒是最后一名跪下的官兵,他看起来十分不情愿,但最后还是略显虔诚得低下了头。
“我了解大人的苦衷,可今天并不是‘朝圣之日’,神树需要休息,圣地需要清净,我不希望有太多闲杂人等进来叨扰。”鲜卑圣女缓缓走到燕大寒身边,将手背伸到对方面前,燕大寒犹豫半刻,最终还是接受提议,捧着圣女大人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回答说。
“谨遵圣女大人吩咐。”话毕,他站起身来命令所有士兵撤离至洞窟外,正欲带上慕容嫣和荆棘,可是慕容嫣却迟迟不愿退却,她毅然决然地守候在白凤身边,说道:“我绝不离开。”
鲜卑圣女将笑未笑,咧着嘴说道:“既然如此,姑娘可以随行。”她招手示意白凤身后的小姑娘过来自己这边,续道:“三妹,快回来!”
“哦!”小姑娘面对白凤露出腼腆的笑容,小跑跟着圣女大人回到圣地、回到神树旁。
“啧,少瞧不起人了!”慕容嫣小声抱怨着,与白凤走在一起紧随其后。二人再次来到神树下,一阵玄妙的风声重又掠过耳畔,那日感受过的阳光、看见过的树梢、草丛、听到过的鸟鸣、歌咏,再次充斥着他们的五感。
鲜卑圣女在神树旁设置桌宴,备好了各种食物果浆待客。圣女大人坐在主席,那日面戴赤红鬼面具的老妪也在她身旁,依然像一尊石雕一样坐在那儿。
鲜卑圣女举起一碗被熬制得浓稠至极的汤汁,与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