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 但一路上 , 撞起车帘 , 看那人来人往 , 看秦淮河上的落日熔金 , 见道旁清翠的橘树 , 见远处的敬爱寺塔顶 。 晚风拂过人面 , 还是忍不住扬起唇角
平日里所见怪不怪的景致 , 今日再看却处处新奇 , 令人不自觉就要笑 。
大抵是心情好了 , 看什么唇上都要带三分笑意 。
王羡果如他临别所言 , 没过几日 , 又再次光临了魏家的酒肆 。
酒肆生意重回正轨 , 慕朝游每天忙得脚不点地 , 很少能竭心去招待他 。
但王羡能自得其乐 。
每日星午来 , 点上一两样酒菜 , 和身边的酒容说说笑笑 , 一坐就是一下午 。
男子眉眼弯弯的像亭亭的星月 , 唇角含笑 , 乌发闲散地半拢着 , 支着腹 , 青袍透逞在地上 。
王羡喝得不多 , 和刘俭等人比起来可算十分克制 , 只唇瓣略沾点酒水 。
每当愿朝游百忙之中抽空见他怡然自得的模样 , 实在很难不感到嫉妒 。
王羡曾对她承认过 , 他是白身 , 无官无职 。
每天就是躺在家里睡大觉 , 驾车去城郊游玩 , 要么就是去拜访自己那几位身居高位的好朋友 , 和他们闲来执廖论道 。
王羡来得频繁了 , 这些时日刘俭又不见了踪迹 。
刘俭是个浪荡的性格 , 新鲜感来去如风 , 神龙不见神尾的 , 慕朝游也不担心奇怪 。
不同左右说话的时候 , 王羡大部分时间都在看她 。
他其实不喜欢高枕于家中酣眠 。
妻子去得早 , 儿子王道容不着家 。 每日王羡起身 , 往往要坐着出一会儿神 , 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
待在家里吧 , 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 王羡偶尔会去妾室张悬月那儿坐一会儿 , 听她谈会儿琴 。
然后便是看看书 , 写写字 。
一拿头 , 日头还者高呢 , 白日太长 , 光阴实在难消磨 。
他就叫上阿肇 , 驾车去见者朋友周泰几人 , 他们平日里去官署打个卡 , 在家里也闲得长毛 。
几个人坐在一起说说话 , 勉勉强强到日暮了 , 这才又回到家中 。
阿肇点上一盏孤灯 , 孤零零地杭着孤影睡了 。
偶尔 , 也不是没有怅惘不知前路的恍惚感 , 但这是人人都有的 , 年纪大了 , 就是在等死 , 没必要去探寻这些有的没的 。
不去想 , 很快也就打发掉了 。
王羡很喜欢看慕朝游忙活 , 他不爱喝酒 , 就叫上一碗热腾腾的水引 , 看她抱着酒坛子忙得团团转 。
风吹动旌旗 , 春风熏得人陶陶然 , 酒香熏得行人熏熏然 。
热气腾腾的饭菜飘着白烟 , 酒肆里的酒客们在高声说笑 , 嘈杂的说话声在烟气中飘得很高 。
她穿行在人群里 , 忙得足不沾地 , 额头鼻尖盈着细密的汗珠 , 却不慌乱 , 忙得富有条理 , 像这一曲乐章中最和谐的音符 , 看得王羡觉得心里很踏实 。
年轻 , 可爱 , 活力 。
王羡仅仅只是看着 , 便觉得自己也变得年轻了 , 好像明天还有盼头呢 , 每一天都还有盼头呢 。
考子一连几日都不着家 , 就连王道容这个薄情的儿子都觉察到了蹊路 。
王道容平日里不太着家 , 但并不是全不回 。
否则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
南国人虽然放浪 , 还是在靠着举孝廉做官 。 就算演戏 , 王道容也得旬日去王羡那边问个安磕个头 。
刚踏进王家的宅院 , 小仅阿答就迎了上来 ,“ 郎君来得不巧 , 郎主才出门 。“
王道容不关心王羡去了哪里 , 或许又是驾着车和他那几个名士朋友游山玩水 。
但他近日出门的频率实在有点儿高了 。
王道容不禁拧起了眉头 :“ 又出门了 7“
因着这些时日大将军动向不定 , 他过来这里也比往日频繁了点儿 。 几乎回回过来 , 回回都要吃上闭门羹 。
王道容微有些倦怠 , 他这个爹一向不着调 。 他这个做儿子的也懒得去做考子的主 。
再说他今日也不是冲王羡来的 。
总归是自己的家 , 王道容入了府 , 看了会儿书 , 又练了会儿字 , 撂下书又小睡了一会儿 。
他和王羡基本上日日都是重复着这样枯燥乏味的生活 。
这一觉睡得很沉 , 醒来之后 , 王道容沐浴更衣 , 端坐在蒲团上入了一会儿定 。
然后便叫来了他此行的目的一他留在府上的心腹彭仆元 。
一个年约三十少许的男人走了进来 , 他生得高大 , 留着一团乱糟糟的络腮胡 ,
眼神很凶恶 。
彭仆元是卢水胡 , 性格残暴 , 头脑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