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达海、努尔根等满洲官兵竟劝俺答公强行上位。
如何强行上位?
囚父而矣!
很是大胆。
一心为俺答公着想的满达海提出方案,即由俺答公带着他们满洲官兵以问战事为由强行将老王看管起来,之后召集藩下文武传达朝廷诏令,造成既定事实。
“若有不从者,由我等以不遵朝廷号令意图谋逆为由斩杀!俺答公再以新王权威安抚余众,藩下必不敢违逆!”
满达海表兄弟杀气腾腾,跟着他们一路拼死护卫俺答公南下的众满洲官兵也是人人摩拳擦掌。
该方案成功可能性极大。
因为老王及藩下主事将领对满洲泰君们极为推奉尊崇。
满达海等人到广州后,尚可喜便亲自拖着病体出面宴请一回,赐金赐银。
谋臣金光、藩下都统雷孚言、总兵王国栋等人也不断宴请,除给满洲泰君们孝敬大量钱财外,王府内外乃至广州各处,泰君皆来去自如。
城中青楼更是免费对泰君开放。
只有泰君想不到的,没有藩下准备不到的。
城中文武百官见着满洲泰君们,不管是都统总兵,还是游击都司,在马上的下马,在轿中的落轿。
可谓是极尽礼遇。
比之那位把自己座骑让给满洲兵骑的前四川总督李国英还要甚之。
这就使得泰君们一旦于城中发动事变,不仅平南王尚可喜想不到,整个广州城的文武也都不会想到。
真想不到!
既然没人想得到,那这事就成了。
“只要俺答公当了大王,握了权柄,还怕俺答公那位兄弟不认么?他若不认,一道王命便可拿下。俺答公若顾着兄弟情份不愿动手,我等愿帮俺答公除了那隐患,将来朝廷问起来,由我等证明,俺答公何须顾虑”
见俺答公虽没有吭声,但神情明显意动,努尔根自是趁热打铁,不断“引诱”俺答公往坑中跳,甚至表示他们可以帮俺答公解决掉那个与其竞争王位的亲弟弟。
“”
尚之信听的大为心动,然而还是保持了最基本良知,摇头道:“老家伙虽不待见我,总是我亲阿玛,我若囚了他,天下人如何看我?中国人最崇孝道,子焉能犯父。”
满达海听后立时正色道:“俺答公的孝心那是大大滴,我等也是明白滴,但是老王糊涂的厉害,子是不能犯父,然我闻中国父杀子者比比皆是,俺答公不可妇人之仁,若是不幸遭了老王毒手,后悔药滴,俺答公滴,可吃不上滴。”
“这?”
尚之信眉头紧锁,结合老家伙对他的态度,还有王府内那帮人看自己的眼神,尤其老家伙最为器重的金光更是对自己不理不睬,这就不能排除他这个回广东袭爵的准平南王会遭不测。
事涉权力之争,纵是父子又如何?
汉人这边父杀子历史数不胜数,满洲人那边太祖皇帝不也杀了嫡长子广略贝勒禇英,太宗皇帝也弄死了兄弟莽古尔泰和阿敏,多尔衮弄死了侄子豪格
权力斗争,从来都是血淋淋的。
温情在权力面前不值一提。
老家伙真对他有骨肉之情,就不会请求朝廷废了他的世子身份,改由二弟之孝袭爵。
更不会二十年没见的长子回到身边草草见上一面就再也不闻不问。
金光和藩下将领若不是老家伙授意,岂会对自己这個朝廷已经诏令袭爵的世子冷漠至极?
霎那间,尚之信没来由的一阵寒心。
“俺答公家受三朝重恩,五代荣宠,我等本不应使俺答公担负恶名,然此时攻守维艰,形势危急,各路救援莫待,全城上下更是人情汹汹,俱无固志老王年老多病难以视事,放眼全城除俺答公外还有何人能救省会,能保全粤?”
满达海明确指出现在除了俺答公当家做主能聚集人心,众志成城外,别无它法。
也是奇怪。
一个汉话说的极为夹生的满洲人竟能出口成章,句句直指现实,也句句直戳俺答公心窝,看来不管满汉,都有天才存在。
“听闻长江以南多为贼有,贼势愈炽,气焰嚣张,朝廷平叛必需数年时日广东地虽有千里,然今半数沦陷,若想恢复非数万之众,数年之久不克奏功,如此若无年富力强之统帅坐镇,如何能图恢复?”
努尔根也是竭力劝说,但同表弟满达海不同的是,他说话时常有停顿,如同孩童背书般。
可尽管满达海表兄弟将心窝子掏给俺答公,也愿意为俺答公牺牲,但俺答公却依旧没敢轻举妄动。
只说此事重大,他需要三思。
见状,满达海等人也不好逼迫太甚,每日继续如从前般以满洲泰君身份监督平南藩下兵马。
尚之信这一三思就三思了两天,直到其弟尚之孝派人回广东报讯,说潮州叛将刘进忠被击败后竟求救于台湾郑经,郑经派大将刘国轩、赵得胜、总兵何佑率两万精兵会同刘进忠残部再攻潮州。
尚之孝前番虽大败刘进忠,斩获甚众,但自身伤亡也大,如今能战之兵只六七千人,见郑军两万精兵来攻,之孝担心寡不敌众遂带兵撤至普宁。
尚军这一退,广东与福建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