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颂文进门时,牧宁池已经洗完澡,换了身宽松的浴袍坐在客厅等他。
医生走时交代了无数遍伤口不能碰水!
以牧宁池这一天半天不洗澡就浑身难受的性子,陈颂文也不知道老大这一身伤究竟要多久才能好。
他万分无奈地掏出手机,替牧宁池预约了明早的私人医生,然后才抬步靠近。
“池哥。”
牧宁池将手中烟头碾碎在烟灰缸里,缓缓起身,解开浴袍带子,将浴袍往沙发一扔,里面是条深咖色沙滩裤。
“很久没有比划了,过两招?”
牧宁池握紧拳头,冲陈颂文示意。
陈颂文注意到牧宁池盘着黑玛瑙串的左手多了条黑色手绳,垂坠着一颗似是塑料材质的六芒星。
手绳编得很精致,是女人的手法。
陈颂文几乎在瞬间便猜到了这个手绳是谁送给牧宁池的,再加上今日牧宁池对许诺诺一反常态的表现。
陈颂文心底猛地一沉。
池哥……看上许诺诺了?
那他刚刚在餐厅同意收留许诺诺,和她独处一夜的行为,岂不是在池哥的雷区疯狂蹦迪!
陈颂文从未想过像牧宁池这样冷心冷情的男人,居然也会被一个女人左右心情,而且还是个拖油瓶一样的女人。
他记得以前斯贝利调侃池哥不近女色,问他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时,池哥说的是——
胸大屁股翘,听话不惹事,永远不会哭!
许诺诺身材还行,但绝对算不上胸大屁股翘,听话都是装出来的。一天下来,什么都没做,就给池哥惹了挺大的事。
最重要的是——
稍微凶一点,她就会哭!
和池哥的理想型,有半点关系吗?
等不到陈颂文的回应,牧宁池毫不犹豫地直接出拳,被陈颂文下意识地抬手挡住,然后两个男人在房里打了起来。
说是比划,实际是陈颂文单方面挨揍。
他本就不是牧宁池的对手,更不像斯贝利那般和牧宁池默契十足。
不管牧宁池对许诺诺是认真的还是一时兴起玩玩,终归是感了兴趣。
没有猜到牧宁池的心思,这一顿打,陈颂文自认为挨得不冤枉。
“对不起,池哥。”
落了下风后,陈颂文双手握拳,将手臂挡在脸前,任由着牧宁池一拳又一拳地在他身上发泄。
除了拳肉相碰的闷响,偌大的房间再没有其他的声音,静得可怕。
桌面的电脑亮了亮,阿肯请求视频。
牧宁池这才收手,拿过浴袍随意披挂在身上。陈颂文擦去唇角溢出的血痕,努力调整着滞涩的呼吸,站在牧宁池身后。
幸好他这些年挨打挨习惯了,越来越抗揍,否则就牧宁池这拳风,要换做是别人,几十拳下来,估计得咽气。
视频接通后,阿肯给牧宁池发来一份资料,全都是关于兰贝尔茨的。
“池哥,能调查到的关于兰贝尔茨的背景资料都非常干净,名下账户更是清廉得挑不出一丝毛病,个人形象维持得非常好。”
阿肯顿了顿,又给牧宁池发来一张兰贝尔茨和兰尔特的对比照。
“左边的这个,是兰贝尔茨。”
“双胞胎?”牧宁池淡淡开口。
“是,”阿肯点头,“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兰贝尔茨右手虎口处,有一颗痣。”
右手虎口……
牧宁池蓦地想起兰尔特临走时,对着许诺诺敲了敲玻璃桌面的右手,虎口处就有一颗痣。
精致的唇线微勾。
另一边的阿肯还在继续汇报。
“兰贝尔茨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宣布和弟弟断绝关系,所以这场交易,即便从兰尔特身上下手,也没有打通的可能。”
“那倒不一定,”牧宁池笑得欢愉,“兰贝尔茨现在就在沙鸥岛,至于比亚国海事局,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正在尽职尽责处理公事的,才是他弟弟。”
阿肯没有太惊讶,推了推黑框眼镜,继续道:“可知道了他的把戏,却没有他的把柄。除非他点头,否则还是谈不成,若他一直吊着,我们会很被动。”
牧宁池斜靠在沙发上,重新点了根烟。淡白色烟雾从香烟的末端徐徐升起,伴随着他低沉的声线在空中弥漫开来。
“吊我,他有这个命吗?”
阿肯却忙不迭地摇了摇头,“池哥,我们的势力还没扩展到比亚国,无法插手海事局领事任选,万一来个真清廉的,只会比现在更糟。倒是兰贝尔茨,爱钱爱车爱女人,投其所好,会更容易些……”
“嗯,我有数。”
牧宁池毫不留情地合上电脑,轻靠在沙发靠背,将手臂搭在额头上,阖目小憩。
沉默半晌后,陈颂文小声开口。
“池哥,现在怎么办?”
牧宁池没有睁眼,淡淡回应,“要钱要车都好说,但我养的猫,他想都别想!”
“可是……”陈颂文不知该如何接话。
“不急,他不是喜欢玩吗?你现在出发,去双洇岛帮我寻个人。明天,我们陪兰贝尔茨,好好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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