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这边更是认真对待,送走王子胜后,贾母在荣禧堂端坐,无论东府西府,平日里不怎么现身的家将们齐聚荣禧堂前。自打上一代老人走后,家将们便没了用武之地,身份变成了护院。别看他们年龄都不小了,谁身上没有十几个疤痕,真的上阵那也都是敢死战的勇士。
贾琏跟在贾母身侧,巡视这群年龄都在四十上下的家将。
“琏哥儿要回金陵祭祖,沿途安危,老身拜托各位了。至于能不能选上,看各位与琏哥儿的眼缘了。”贾母的一番话颇有深意,贾琏现在就是东西二府的顶梁柱,各位家将能不能入他的眼,为家人再挣一份家底,贾琏说了算。
贾琏一直在观察,发现一个络腮胡子的汉子,不像别人那样穿的格外光鲜,好像眼睛都没睁开,宿醉才醒的样子。于是便多留了一份心思,待贾母说完了,众人齐齐叉手称“诺”后,贾琏上前看一眼此人道:“你叫什么?”
“回二爷,小的唤作焦大。”此人先是一愣,一脸横肉错愕之后,很快做出反应。
贾琏听了点点头:“我知道您,给东府老太爷做过亲兵,此番南下,算你一个。”
一干家将眼神里露出羡慕之情,却也没有嫉妒的意思。焦大的情况确实比较特殊,尸山血海里护着东府老太爷杀出重围,挡过不知道多少箭,他入选无话可说。
点了焦大之后,贾琏回头问贾母:“孙儿就点这一个,其他人孙儿不知详情如何,还请祖母决断。”贾琏把选择权交给了贾母,这让老太太心头一阵暖意融融。
看看,这就是我乖孙,任何时候都把祖母放在前头。
贾母当然是早有准备,一口气点了二十个家将上前,还特意说了一番话;“尔等皆有成年之子,家中也不止一子。此番南下带上长子,上阵父子兵。将来如何,由琏儿决断。老身有一句话要讲,琏儿要是出了点差池,尔等自己跳江了断,老身自会善待尔等家人。”
众家将齐声道:“诺!”废话不多,就一个字。背后的含义,大家没死绝,贾琏没事。贾琏出事了,大家陪葬。
贾母说完后退,让位贾琏说话,这一进一退,东西二府的人都看的清楚,这贾府变天了。
贾琏见状,当仁不让,挥手示意,自有家丁抬出三个箱子,打开盖子,露出雪白银锭。
“每家五十两安家银子,都是好汉子,要银子自己动手。”贾琏的做派很对家将们的胃口,似乎回到了当初跟随贾代善出征的日子。每次都是出征前,贾代善先发安家银子。
五十两银子多么?很多,甚至可以说是一笔巨款。够包尤二姐十个月的。
贾琏无疑是出了个高价,并且是刻意如此,就是要让贾府上下看看清楚,贾家库里的银子,贾琏想用多少,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家将们也不客气,次第上前取了银子,贾琏宣布散了,众人各自回家准备。
家将们找回了当初的精神头,唤长子,背鞍马,取刀弓,套内甲。
为首的家将,贾琏按照贾母的意思,定了个叫张三的。年龄虽然大了点,但是经验丰富。焦大作为东府唯一入选者,平时不代价他的贾珍,特意单独交代一番。
对于贾珍的交代,焦大听了也没听,贾琏对于贾家的重要性,还需要贾珍废话么?
倒是贾蓉特意的等一个单独面谈的机会,塞给焦大一百块银元道:“焦大,我知道你好酒,这些钱你收着,此行南下,沿途先忍一忍,待安然归来,想怎么喝都管够。”
焦大是个明眼人,不受待见的时候,会吐槽贾府只有门口的石狮子是干净的。
贾琏在贾家二府中的名声最佳,老爷们即便没成家谁没几个陪床,贾琏却只有桂香一人。
贾蓉受到贾琏的影响,在焦大心目中也是个不错的老爷们。
“蓉少爷只管放心,焦大不敢令东府颜面有损。”焦大郑重的接了银元,并做了保证。言下之意,要死那也是我先死。
贾母这边还不放心,表示贾琏一定要带上两个丫鬟随行伺候,贾琏表示,带上桂香一人足矣。沿途行船,带那么多丫鬟也不方便。
出乎预料的是,临行前日,贾琏亲自去王家一趟见王熙凤时,得知贾琏只带桂香一个丫鬟随身伺候,王熙凤便面露心疼道:“那怎么行,让平儿陪着去吧。”
贾琏赶紧安抚道:“沿途辛苦,你也离不开平儿,还是算了。”
王熙凤想想也没坚持,只是抱着贾琏,久久不肯撒手。
出京师,到通州上船,一路南下,贾琏专心赶路,沿途没有节外生枝,最多是停船时在上岸走一走,活动一番身子,再无其他事端。
随行的桂香虽然辛苦,却也是格外的尽兴尽力。过门不入,另辟蹊径,伺候周详。
有这么一趟随行,桂香的地位彻底稳固了,即便是将来王熙凤进门,需给她三分薄面。
真正是贾琏身边最离不开的人,以贾琏在贾家的地位,谁敢怠慢?
一干家将自然也是尽心尽力,别看官船上挂着“贾”字大旗,一般的贼匪不敢放肆,那也架不住遇见几个愣头青不是?
为首家将张三是个老江湖,每日安排十骑前出三十里,至靠岸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