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默默的继续洗手,又重新换了一盆水漱口净面。待婆子把脏水提出去倒了时,她返身回到内室。 既是他的生辰,她也是要准备一份寿礼的。 但,越姜望着自己小小的一个箱笼犯起了难。 此行为了减负,她只随身带了换洗衣物和一些银钱,其余大部分从山贼那拿回的行礼都寄于钱辰那处,随许夙统领的大军一道回洛都。 此时并不在身边。 她身上这时只有些金银,可也不能直接封了银子给那位送去啊。 越姜愁眉不展。 早知他不日便要生辰,当初她一定留些好物件在身边,这时也好能送出去。 发愁的翻一翻自己的箱笼,果然是没什么的,除了衣物还是衣物。 越姜抿唇,盯着这些东西愈加发难。 忽然,记起一物,她转身快步往床头去。 床头枕边正放着一只玲珑小巧的玉葫芦,上回她摸着觉得可爱,便一直放于身边把玩。 越姜拿起来仔仔细细的瞧,这东西水头是顶好的,她也从没在人前把它拿出来过,孙公等人并不知道这是她的随身物件。 越姜心定了定,去箱笼里又翻出装这东西的盒子,重新摆弄一番,捧着东西往外去。 …… 裴镇屋里。 见是她来,裴镇放松腰背,掀眸看着她。他点一点,朝一边的凳子示意,“先坐。” 越姜没坐,她看一看他,把手中的精致小盒递出去:“越姜才知今日是裴侯生辰,小小薄礼,望裴侯笑纳。” 裴镇目光一滑,多凝了她几分。 先看了眼她手上放的盒子,接着又来看她,她的双眸安静内敛,但因为迟来又有些歉疚,蜿蜒连绵,远山薄雾似的目光。 看过一会儿了,他这才一点不着急的伸手过来接她手中的东西。 他在她眼前直接把盒子打开了。 小 小一只玉葫芦躺在盒子内的黄色绸布中,通体嫩绿,触之仿若还有手温,像是被人刚刚放进去似的。 裴镇摩挲了下这小小的物件,渐渐地,收拢于掌心。 他笑一笑,目光再次落于她身上,颔首,“倒是精巧,正合适把玩。” 不似不满的模样,越姜松一口气。 贺礼已经送出去,她不好多待,矮身一礼便退出了他的屋子。 裴镇单手背于身后,瞥着她往外走的背影瞧。 直到她进了楼里了,他这回也没收回目光。抬手,把她给的那小小玉葫芦悬于眼前,他盯着看了一阵。 忽然,弯唇笑了笑,把这小葫芦松松捏在手心里。 …… 心情不错,裴镇来了兴致,用过朝食后领上一批人打马往别院北边的山林去。 春搜夏苗,秋狝冬狩。 正值秋日,是猎物肥硕,狩猎的好时候。 裴镇打头行于最前,左霆次之,孙颌缀于最后。 原本孙颌是不想来的,他一文臣凑什么打猎的热闹?可后来看左霆他们都来,甚至连尹碣也来,他最终便也跟着过来了。 不过才到了山里他就后悔了,他这弱胳膊弱腿的真不该凑热闹。 扶着一边的树干呼哧呼哧直喘气,脸走得通红。 见他如此,裴镇冲左霆示意一下,叫他留几个人手在这里陪着他,便继续带着人往里去。 孙颌实在是走不动了,他摇手扇风毫无形象的坐于树根底下,继续喘气。 歇了好一会儿,终于歇够了,他整一把身上不知何时变得凌乱的袖子,站起来往来路看。接着又往主公刚刚离去的方向看一看,忖着——他到底是回去歇着呢,还是留在这等呢? 想了想,还是等着。 他一屁股又坐了下去,还抬手招呼一边的大二几个,“也坐着歇歇罢,别干站着了。” 大二哦一声,往周边找了处石头蹲下。 但干巴巴蹲着实在是过于无趣,手上发痒,忍不住往旁边揪了根草根咬在嘴里嚼吧。嚼完了,又接着没滋没味的等。 他其实更想去狩猎来着……结果被左中郎留下来守人了。 唉—— 长长叹气,大二心里不得劲,埋头活动着手指了无生趣的戳蚂蚁。 几只蚂蚁被他戳得手脚分离、身首异处,在他无聊至极甚至都想找蚂蚁洞的时候,忽然,听到林中传来惊动。 耳朵支愣的高高,他一个翻身猛然站起,紧紧盯着声音来处瞧。紧接着又是一阵笑闹声,随即视线中出现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