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怒不可遏,一股脑地列出本该拥有的生活,如今却只能沦为不幸死亡、未被掩埋的亡魂,鸣冤叫屈,谎言和沉默像钉子一样钉入睡梦之中,他们的叹息意味深长。
“那些声音在叫我回去。”人影的脚步顿住。
他的头顶长出一束黄色的花朵,林安静静注视着熟悉的颜色。
“别理他们,你走你的路。”
得到了他的肯定,人影如释重负地叹息一声,一边说一边摘下面具。
“好,我决定活下去。”
一串串律动的紫色幽光向林安倾泻,他发现人影眼眶和头顶的黄花盛放,开满了整个脑袋,花团锦簇。
“轰隆!”
巨响传来,周围空间的能量如同多米诺骨牌似的崩塌,被“炸”得七零八落。
冰冷的感觉流过,林安再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无数次从时间碎片里醒来的兰布里奇大酒店办公室。
和重复的时间不同,窗外不再阴雨连绵,而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我终于出来了。
一阵温热柔软从身后立刻紧紧抱住林安,可乐果的咖啡味充斥鼻腔,让他不自觉地感到安心和舒适。
“林,你回来了。”
梅佐将脑袋埋进林安的腰,像只小狗似的蹭来蹭去。
…………
金萨沙的总统府,齐塞克迪睁开双眼。
他的脸色煞白,头发一根根掉落在地,浓密的短发瞬间变成了程亮的光头。
这是使用神秘术的后果。
“成功了……但我心中为何如此不安?”
静默半晌,总统换了个坐姿,左右手轮流上举,点着眉心,棕榈树的能量环绕周身,于他的每个要害部位凝实成了钉子、刀片或其他尖锐物体的形状。
月光在墙面反射出波光粼粼的水纹,齐塞克迪将双手放在腹部。
这里被一块澄净的镜子遮挡,玻璃代表死者灵魂居住的“另一个世界”,内部的倒影出现了女性的大致形象。
“噗嗤!”
等到女人的模样稳定之际,齐塞克迪咬牙,浮空的尖锐物体尽数插入他的身躯,伤口流出的并非鲜红的血,而是带着淡淡香气的树脂。
它们掉落在镜面上,描摹着女人的轮廓,犹如让灵魂复制自己的种子。
她的面容和总统有三四分相似,和之前的女性形象又有微妙差异。
没关系,大致的误差可以通过化妆解决。
齐塞克迪用准备好的白色沉淀土涂抹在树脂的上面,形成一层保护膜,像是蛋壳似的,完全包裹住了那个形似鲜活的人类。
完成了。
他长舒一口气,刚想揭开新的女性身,谁料指尖刚碰到白色沉淀土时,一行蛛网般的裂痕“喀嚓”显现。
“怎么回事?”
裂纹爬满蛋壳表面,从头到底,还不够似的,竟然在办公室地毯上蔓延开来,直到布满房间,填充进每个犄角旮旯。
“你是——”
齐塞克迪瞳孔收缩,刚想说点什么,一条长满细绒毛的节肢动物大腿点在他的咽喉处。
“嘘,别出声,这对你很不利。”
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绵羊般温顺的声音响起,黑暗中,齐塞克迪看到对方笑脸盈盈,六只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他的手脚立刻冰冷起来。
齐赛克迪的神秘有个缺陷,必须在拥有男女两个分身的前提下才能最大限度地开发力量。
两种分身合在一起时,他的性格暴躁易怒,战斗方式也混乱不堪,只会互相拖了彼此的后腿。
最关键的是,他没法通过分身躲过死劫了。
这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偏偏现在发难……
“是【黑都】派你来杀我的吗?”对峙半晌,齐塞克迪咬牙切齿地问。
“怎么说呢,我是受梅塔隆特先生委任的调查员;至于杀你么,则是‘阿方索三世’的委托。”
“红罂粟商会之主?”齐塞克迪万万没想到听见了这个名字,“他何至于此?”
“为员工报仇雪恨,讨要说法,这不是个顶好的老板吗。”
“……”
“开个玩笑,事情是这样。前几天阿方索三世通过星辰占卜了你的命运,结果预见到你不久后的死亡,于是将其告诉了梅塔隆特先生。”
“梅塔隆特向来讲义气,不忍心你死去。既然阿方索三世的预言和‘新七罪魔主’有关,所以他认为只要把你驱逐出去,自然能规避应定的未来。”
“可是,这却让阿方索三世不那么愉快了。”
“我想不通的是,他明明和我无冤无仇,更没有利益冲突。”
齐塞克迪咽喉处的鸡皮疙瘩已变成了过敏的麻疹,令他全身发痒,又没法伸手抓挠。
那人发出毛骨悚然的笑声,阴测测地倾述。
“‘预言家’之力取决于‘信仰’,命运之神给予了阿方索三世占卜的力量,所以他才能预言到你的死期,那么一旦他通过占卜的方式改变了你的死,就表明他从前所预知的死亡是错误的。”
“这样一来,岂不是说明命运给予他的能力是无效吗?既然预知的能力自始无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