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可以平平静静去面对很多事，独独不能冷静去面对会失去凤凌霜的真相。

当蹲在徒弟面前，他声音沉沉问，“你想见他？”

凤凌霜很不解问，“什么叫我想见他，他锁着我了知道吗？师尊？”

怎么觉得师尊有点不像他自己了，以前可不会这样斤斤计较。

墨景轩想，我以前还冷情冷性，薄情寡欲，不会爱人呢。

而现在……

“师尊，你……”

“你明明可以躲的。”

凤凌霜：“……”

她无话可说。

当时谁知道他会来这么一出？

她确实可以躲。

这事还真解释不清。

墨景轩心痛，他感到不痛快，徒弟对任何人都防备，哪怕是以前她对他都有防备，他花了很长很长时间才卸下她的戒心，可看看她现在，才见过孤执焰多少次，竟对他这样毫不设防。

所以他这个师尊辛辛苦苦除去弟子对全世界的不信任感，就是为了让她远离自己而去吗？

墨景轩醋意大发，

凤凌霜闻到了酸味，好酸好酸。

这还是第一次。

她警惕看着师尊，莫名的，有点怂的，竟然示弱道，“师尊，我知道错了。”

墨景轩更加不高兴了，“知道错了？刚不是挺倔的吗？”

“师尊……”她撒娇，语气都娇起来了，声音软软的，能酥人骨头里。

墨景轩听着那魂牵梦绕的声音，有那么一刹那仿佛被什么狠狠攥住心脏。

可想到醋味，他不想就这么算了，所以道，“你不要跟我撒娇。”他不吃这一套了。

凤凌霜不知道怎么办了，她没跟人撒娇过啊，所有的示弱都是在师尊面前，他还得寸进尺了吧？

墨景轩：“……”

他还真想上房揭瓦了，他以前没干过这种事，然而为徒弟他偏要去打破常规。

就想看看，他在自己最爱的人心里有多大分量？

凤凌霜硬着头皮道，“师尊，我身上有火。”

墨景轩剑眉微蹙，想到她不舒服，到底是心疼了，不过还是问一个刺痛心脏的问题，“如果我找不到你，你是不是就丢下师尊不管了？”

“我……”

“所以凌儿，师尊对你来说算什么？”

“……”

是你置气想走就走？不管是在天云宗下山的时候？还是下山以后的潇潇洒洒？

最终只有他一个人在慌不择路？

这种感觉是什么？

就是，他也无关紧要。

“再有假如，我找不到你，你很快可以释怀，那我呢？”

“我如果向着反方向寻找，我离你越来越远，那要怎么办？”

你可以潇潇洒洒离开我？还是说我对你本举足轻重，是那种随时可以被抛弃被替换的人？

凤凌霜听着晕晕，她稍微冷静，又好像无法冷静问，“师尊，你曾说有个心上人？”

“那不是你吗？”

“？”

“你不知道吗？”

“……”

凤凌霜心虚，抬头看着站在面前居高临下俯瞰着的清冷至尊。

她把他拖下了这人间俗世，却未想过该如何与他走过人间烟火。

所以她知道问题在哪儿了？

是她只管喜欢，不管喜欢所要面对的种种。

“师尊对不起，我不该跑，我知道这样有点不负责任，这种就像尘俗夫妻，遇事只管一个人跑，没想过身后是家，没想过后果，没想过……”

“好了，别说了。”墨景轩到底不忍。

凤凌霜讨乖，“师尊，我想去泡冷水。”

“不行。”

“为什么？”

“你终归是女孩子，不宜待在那冷水里太久。”

“那温水。”

“可我让你待在你，你自己不安分。”

“师尊，你是要让我……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