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 戴佩芸正大着肚子躺在床铺上休息，再过两个月, 她差不多就要生了。

戴佩芸没有在医院工作, 她不知道那些事情。林清雅的事情，她倒是听说过。

“你问问他们，他们多少年升职的？”戴佩芸问，“他们有没有大能力？他们自己去跟林清雅比啊。他们不比, 让你去比, 算什么好汉。”

“他们也是为我不平。”陆东毅道, 其实他的同事说的话少, 有的话都是他自己补充的。

“哪里是为你不平, 就是让你当傻子，让你冲在前头。”戴佩芸道, “他们觉得不公, 就去说啊。他们不敢，就怂恿你。你冲上去……那就是让人看你笑话, 也让人看我爸的笑话。我们都是普通人, 脚踏实地就好, 别去跟天才比。”

戴佩芸拿了一个苹果啃了一大口，“你真要跟人比，就跟你科室的那些人比。我要是你，就好好地跟天才学习。这天底下, 诶有很多天才，终究是少数。你问问你们医院的人, 大多数人都是跟你一样，慢慢升职上去的。”

戴佩芸没有想着帮陆东毅去争取升职，没有必要。没有实力, 那就是让人看笑话。

“不是我瞧不起你，而是我们要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能力。”戴佩芸道，“知道我为什么跟你结婚吗？一是你能低头，二就是你还算实诚，你需要我。你跟我低头没用，你要学会向你自己低头，认识自己的不足，你才能虚心跟别人学习。”

戴佩芸认为陆东毅就是年轻气盛，他就是不肯承认自己的无能。

“普通人盯着天才，只会让自己觉得这日子很痛苦。”戴佩芸道，“上天不公平啊，凭什么我这么努力了，用尽全力了，怎么还不能上去。”

“……”陆东毅看着妻子绘声绘色的表演，妻子表演得很形象。

“人家跟你还不是一个科室的。”戴佩芸道，“我说话是难听一点，但是忠言逆耳。你现在这样，在你老家已经很不错。你能出来在大城市，多少人羡慕你。别人是不是也该觉得命运对他们不公呢？”

戴佩芸真不明白陆东毅都在计较个什么东西，林清雅和陆东毅就是两类人。

“你和林清雅还是在不同的科室，你们也没竞争关系。”戴佩芸道，“她看她就是打算安安稳稳当普通的医生，没有想着手中要有大权力。你别就只想着现在，还得想着以后。要是你以后能跟我爸一样，林清雅就是你手里的一块招牌，能给你带来好处的。”

“……”陆东毅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当大将，手里也得有兵，没有兵，你拿什么跟人打擂台？”戴佩芸问，“你一个人，别人多个人，别人跟你车轮战，你能比得过他们吗？”

戴佩芸瞥了一眼陆东毅，陆东毅的想法就是不够长远。林清雅升职快又如何，陆东毅和林清雅走的路线不一样。

“你是要跟我爸那样的，林清雅她是要成为名医。”戴佩芸道，“找她的病人多，她哪里来的时间去做别的。”

“对哦。”陆东毅恍然大悟。

“格局大一点。”戴佩芸道，“别蠢啊，她跟你一同进医院的，你该跟她打好交道。可是现在，你把人得罪了，没办法，慢慢改变态度。让人知道你以前不够成熟，后面慢慢成熟起来，知道吗？”

“都听你的。”陆东毅连忙去给戴佩芸捏腿，难怪以前的人都喜欢娶大户人家的姑娘，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丫鬟都很受欢迎，这些人确实懂得不少。

“你想不明白，就跟我说，我给你分析分析。”戴佩芸道，“你有野心是对的，没有野心，爬不上去的。你还是得圆滑一点，不能随意得罪人。”

陆东毅点头，“是该听你分析。”

陆东毅不敢说戴佩芸之前为什么不说这么多，他怀疑她就是想让他撞一撞南墙。

“南墙撞疼了，就不想再撞了。”戴佩芸道。

陆东毅被戴佩芸说中心事，就只能笑。

戴佩芸跟陆东毅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但她确实很了解她的男人。

傍晚，林清雅回到家里，她开心地跟家人分享这一个消息。

“升职是好事啊。”章老太太道，“今天应该加两个菜的。今天来不及，等明天，我们明天加菜。”

“婶婶真厉害。”章超凡赞叹。

“你就知道拍你婶婶的马屁。”章牧清揉揉章超凡的头。

“你不拍吗？”章超凡问。

“就知道给小叔出难题。”章牧清感慨，自己的这个侄子实在是太过精明。

“才没有呢，是小叔自己说我，我就问一句。”章超凡故意道，“就是问一句啊。”

“洗洗手，吃饭。”章老太太道，“今天确实是一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