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孙儿没有灵根,洛小友只需把他带回宗门附近,在山脚下随便买一套院子,再给他请个做饭的仆人,剩下的他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没有别的想法,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老朽就没有遗憾憾了。”
老族长也是一脸慈祥的望着自己的孙儿。
他浑浊的目光中满是柔情。
他在这些逃亡的这些时日里,灵石都花的差不多了,法器也没有两件。
这些中品法器,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
想来想去,也只有天妖藤适合做报酬了。
老族长的心思很杂,眨眼间便想了很多。
渐渐的,他的眼神变得冷冽,如刀锋一般锐利:
“这血妖藤跟了我五十栽的岁月,原本想留给后人做镇族之宝的。
没曾想如今却被人给断了念头。
既然事已至此,老朽也就不再纠结。
老朽留给洛小友的只是其中的一截根系。
有了这截根系,我想小友把它栽种活不难。
其余的部分我就带走了,以此为饵,我还给他们准备了一份大礼。”
老族长很谨慎的没有将血妖藤全部给洛言。
而是只截取了一部分。
倒不是怕洛言会遭遇什么危险。
老族长只是不甘心。
明明是他和老友两人的恩怨。
如今那人不择手段的害得他族破人亡。
这个仇,他得亲自报!
这段因他自己大意而惹出来的恩怨,也该就此终结了。
现如今,老族长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個可爱的孙儿。
没有灵根也好,只要有了这大宗门弟子的承诺,保他这辈子衣食无忧还是没问题的。
老族长自认为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这位洛小友属于那种典型的轻易不允诺,允诺必完成的人物。
从旅途中其他人的反应上来看,这位洛小友在五行观的地位一定不低。
只要有了这位洛小友的保护,自己的孙儿哪怕没有灵根也不会被人欺负。
这是他唯一能为这个孙儿做的了。
洛言看着老族长真诚的眼神沉默不语。
“非去不可吗?
要知道,你这一去,可是凶多吉少。
其实,你还有更好的办法的......”
老族长揽着孙子的肩膀,露出一嘴大牙:
“我必须得去,我不去的话,他们不会罢休的。
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如果想找别人的话,我这些年又何必落到如此境地呢。
这件事也该跟他做个了结了。
明哲就拜托洛小友了。”
老族长拉着自己的孙子一起冲洛言施了一礼。
至于天妖藤上面结的那个子葫芦,早已经被老族长提前炼制成二阶法宝。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有胆量敢于回纪国的原因。
依仗着这个二阶宝葫芦,他才能轻易的把炼气五层的追兵给反杀掉。
原本是想营造出一种,敌人把他杀了以后,自己拿着东西偷跑了的假象。
没曾想被看穿了,还被误以为跟五行观弟子勾搭上了。
真是造化弄人。
老族长最后还是一个人走了,他的背影是那么的坚决。
还有萧索。
至于张明哲在哭泣的一瞬间,就被老族长用灵力给轻轻震晕过去了。
“护送任务这就结束了吗?”
洛言拿着老族长留下的另一半任务玉简,上面有他本人的留影在上面。
只要把这玉简带回去,他此行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看着倒在石桌上昏迷的小孩,洛言摇了摇头。
这就是亲情啊。
明明知道自己此行大概率会死,依然不会回头,坚定的去了。
他其实很不明白这些人的人生观,为了族群,能主动牺牲个人利益。
也不理解老族长的价值观,哪怕族破人亡,也不愿意将一株未长成的灵药交出来。
他明明有很多种破局的方法。
却偏偏选择了一种,把自己族人带入深渊的方式。
在洛言看来,老族长如果早点把天妖藤交出去。
或者卖了,得到一大笔灵石,请几个筑基期的修士帮忙。
亦或是买一叠二阶符箓,这个困局就破了。
怎么会把自己整到如此地步的。
洛言怎么也想不通。
老族长在明知消息泄露了以后,觊觎宝物的敌人还重伤了,第一时间想的竟然不是追杀,而是逃跑!
归根究底,这就是个体思想上的差距。
洛言始终是有着前世的灵魂,知晓性命才是一切的根本。
所以他的做事风格就会带着浓浓的自我主观。
而在这个世界长大的人,接受的大多是强者为尊,我只要把你打败,就可以全部占有的理念。
这两种观念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就像洛言永远也不会明白,老族长单凭自己的话,在明知道凶多吉少的情况下,毅然决绝的方式。
他明明可以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