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尚无消息传回,而且武窈的人口风严密,说是防备别国刺探消息。”
“殿前军主帅齐光亲自把守门前,外人连靠近都不许,阵仗很大。”
“据说这只血魔还是逍遥侯的俘虏,咱要打它的主意,恐怕绕不过凌迟啊。”
徐缺老道想起道宫弟子传上来的消息,心里有些发虚。
那凌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连龙门境八重的煞魔都能阵斩,简直离谱到极点。
“绕不过就不绕了,姓凌的若是不识相,那就别怪海某心狠手辣了。”
“加紧探查消息,聂相需要知道更详细的情报。”
海阁面目阴沉屈指轻扣桌案,敲击声传进几人心底,几人顿时神情一肃。
“近来聂相家四公子进入吏部,诸位闲暇之时多关照着些,壮壮声威也是好的嘛,免得他被姜太冲的人欺负了去。”
“聂相还有交代,眼下北域诸国、东域姻亲三国、蝑族离族、泰西王朝、夷人王朝皆有使团陆续抵达神都,你们都注意一点别出乱子。”
“尤其是北域诸国的招待工作一定要安排好,美酒美食美人,要什么就给什么!”
“包括已经抵达的神都的磐石国和其他几国王子,护卫工作要安排严密,这关系到聂相的大事不得有误。”
片刻之后,海阁放下茶盏看着几人消失的背影,随即拔地而起去了一处僻静宅院。
屋内青衫老者面窗而站,背对房门和院内青竹融为一体,看起来颇有气节的样子。
“义父大人,小海已经安排好了。”
“徐缺老道和王李两位将军都已经知会。”
“这几人靠谱吗?”
青衫老者陡然回过身来,居然是皇朝左相聂志忠。
“回义父大人的话,徐缺在道宫中辈分高权利重,而且此事也和他自身利益相关,他没有理由拒绝。”
“王绝和李狂澜两位将军本就是您的人,自然万分靠谱。”
海阁姿态颇低,完全没有之前茶室里的傲然之色。
“诸国再次坐在一起商议镇魔洞深处的大事,可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啊。”
“如果能趁机把议和的事情敲定,本相也算是拯救了北境无数黎民百姓。”
“那只小疯虎也要来神都了,你去通知一下北边来的客人,可别招惹上他。”
“按照他的行事风格,北边的人撞上他就极少有能活下来的。”
聂志忠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忧国忧民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好官。
海阁应声允诺,倒着退出屋去离开宅院。
“凌迟啊凌迟,你可千万别坏了我的大事啊,不然万千黎庶可饶不了你!”
聂志忠的低声细语,凌迟注定是听不见的,他的耳旁只有呼啸的风和四野稀疏的虫鸣鸟叫。
掠过树梢在低空疾飞,惊起大片飞禽走兽,眼前一望无际的平原,官道两旁田地里青葱郁郁。
开春以后下过几场春雨,地里庄稼幼苗长势喜人,无数农人在地里忙活,欢声笑语间几乎让人已经忘记当下混乱的世道。
老农腰里别着烟枪,弯腰打理庄稼,身后小孙子也跟在一旁将禾苗间的杂草一一拔起,然后向爷爷邀功。
老农咧开嘴角,满是皱纹的老脸开怀的笑,从腰间摸出黄澄澄的饴糖塞进孙子嘴里,看着他开心的小模样,自己心里也跟着甜了起来。
“吼!”
地面震动禾苗摇颤,异兽嘶吼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将幼童吓得嚎啕大哭,嘴里的饴糖掉落都不自知。
老农连忙将其护在怀里,惊恐的看着官道上路过的异兽车驾足有七八辆之多。
前后还有数百骑卒开道,无数旌旗迎风飞舞猎猎作响,镇北军旗帜赫然在列。
他赶紧将头低下跪在一旁,捂着孙子的嘴,生怕冲撞了贵人。
浑身鳞片与骨刺的异兽三四丈长,上面搭有站台,背弓拿剑的武者在上面守卫。
后面拉着巨大车厢,里面几个月代头武士勒着美人喝酒听曲好不快活,连怀中美人气息渐无也在意。
撕风兽走得左摇右晃,硕大的头颅甩动将地里庄稼摧毁无数,长舌一卷就是一大片,老农看着心疼不已却不敢开口。
“你们糟蹋庄稼要遭天打雷劈啊,该死的!”
老农只敢在心里对自己说,他知道自己但凡开口说一个赔字,搞不好就会命丧当场,还会连累自己的小孙子。
“哈哈哈哈,神州百姓就是胆小,撕风兽都没见过。”
“是啊,劣等种族岂能独占这等灵气充裕的广袤之地,上天着实不公!”
“我合族乃天地之精华所诞生,居然只能偏居一隅,简直讽刺。”
车厢里武士嬉笑着不以为意,他们此行作为使团出使神州皇朝。
即便现在北境大战没有小战不断,神州朝廷按照礼数还是得好好招待他们,并且保证他们人身安全。
别说是毁了沿途庄稼,就是出了人命他们也丝毫不惧,反正有人擦屁股。
汤玉璋全盔全甲骑在黑鳞马上,面甲下的表情狰狞无比,手指死死的攥着大枪,骨节发白身躯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