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即逝。
再往前走,气氛又寥落,影子重新在路灯下鲜明着。
街市、居民区、商店街、小巷……穿插反复的热闹和冷清,像不断跋涉过山峰与山谷,恍惚间,仿佛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漫长得像一生。
源柊月正在和他们分享从前的趣事:“然后啊……小惠主动付钱雇佣伏黑甚尔帮我打工,分文不花地雇佣了他,……”
“他居然有父爱。”【五条悟】大惊。
【夏油杰】中肯评价:“确实很难想象。”
源柊月:“是这样,不过这家伙是真的懒,大部分时候不见人影……”
他的脚步忽然一顿。
倏忽狂盛的风,将发尾和红发带吹得振翅欲飞。
CBD的中心区,扑朔迷离的灯光像鎏金花火,炫目耀眼。夜深了,车流依旧不知止息。
前方的建筑物的标志性灯牌亮得鲜明:JR新宿站。
红灯还有十五秒转绿,周边游客三两结对,有说有笑地陪他们一起等人行横道灯。穿过斑马线就是新宿站,他意识到什么,于是忽然沉默。
“……你们要走了吗。”他说。
“嗯。”【夏油杰】说,“很晚了,回去早点睡。”
而【五条悟】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帮他装好电池板和背壳,递过去:“还给你,回家吧。”
源柊月不知道怎么回答,接过那部手机,胡乱地点两下头。
【五条悟】摸了摸他的脑袋。
被他触碰到的这瞬间,源柊月的身体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几乎要脱离地心引力,腾空而起——就像束缚他的一切枷锁尽数斩断,他像清晨树叶上的露水,将要自由地乘着风飞起来。
而他由于这突如其来的离别,并没有注意到身体的微小异状,沉浸于思绪中。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告别了,他应该习惯,
但他依旧难受得不知所措。不止一个人教过他战斗中的防御技巧,但却没有人教会他如何在离别时抵抗伤心。
不叫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是成年人的温柔,要他收下这份好心,要他高兴地回家去。
2007年的新宿站,已经成为世界最繁忙的车站之一,设了十多个月台,一不小心就会坐错路线,人群在身边不断淌过,带着嬉笑的声音一同流走,源柊月把手机和照片都仔细地收进口袋里。
他笑了笑,挥手道:“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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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没几步,源柊月回过头,旅客来来往往,人头攒动,但出众的身高和发色还是让他一下子锁定了两人的位置。
【五条悟】对他微笑,那笑容像海面上的一折阳光,浪花推过去就消失。
他动了动口型,为了让他看清,故意做得很浮夸。
——别回头啦!
源柊月一愣。
他朝着对方用力地点头,捏紧口袋里的手机,匆匆地挤进队列之中。
……
十五分钟后,到站。
手机只剩下2%的电,一开机就关机,保持屏幕亮度超过十秒钟都困难,没办法发消息打电话。
源柊月下了车,正在思考附近哪里有公共电话亭,却在月台处看到熟悉的身影。
一头张扬的白发,亮得像在燃烧的蓝眸,高挑到把周围所有人都衬托成矮子——少年五条悟眼睛一亮,朝他飞奔而来。
对方张开双臂,将他拥住,几乎将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臂膀越收越紧。
“……你总算回来了!”他咬牙切齿道,“就知道那老东西是在恐吓老子……”
过分紧密的拥抱,让源柊月感觉到,他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着,处于一种无法自抑的打颤中,几乎能隔着肋骨和衣物,听到他隆隆作响的剧烈心跳。
顾不得其他乘客略带古怪的目光,他伸手环过五条悟的身侧,在对方背后拍了几下,以示安抚。
“我回来啦。”源柊月说,“他和你说什么了?”
一找回他,五条悟立刻从那种冷静到恐怖的状态中解放了,再也忍不住愤怒、委屈、怨气,大声地喵呜喵呜起来。
“那老东西太不要脸了!”他毫不客气地痛骂着未来的自己,“他说他是个时空偷渡客,假装成一道残影切片混到这个世界里来,实际上是为了带走你!”
源柊月了然,安抚道:“明显是胡说八道的。怎么可能呢?”
“他和杰、羂索的性质,是一样的,过段时间就会离开。”
“老子现在知道了啊!”五条悟骂骂咧咧,抱着他的手半点没松,“但那时候,他说你是他亲口诅咒的咒灵,所以他能带你走,证据很直观——他能操控你,但老子不行!”
源柊月一愣:“……嗯?……等……”
亲口诅咒……等、等一下……?
五条悟咒骂:“他还说他今年二
十九岁!嘁,奔三了不起啊?老子也马上二十了!”
“……”
像有一记惊雷在耳边炸开。
源柊月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内容,身后的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