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道,“如果有一天,古贺出来了……”
源柊月:“没关系。”
见他不愿多谈,禅院直毘人一笑了之,以为这是出于妇人之仁的好心或仁慈。再聪明,也就只有十七岁,这个年纪的少年,能多狠心?
然后,下一句就听他轻飘飘地说:“我活着,他就没有翻盘的机会。”
“直毘人先生。”源柊月放下筷子,看向他,“你会怎么报复你的敌人?”
禅院直毘人犹豫道:“……如果是非常痛恨的对象,可能会夺去对方的性命。”
源柊月拍了两下手:“干脆利落,十分仁慈。”
禅院直毘人:“你似乎不赞同。”
源柊月笑了笑:“我啊?”他理所当然地说,“确实不赞同,死亡实在太轻松了,一了百了,比起惩罚,它更像一种冷酷的恩赐。”
“但活着就不一样了,我要我的敌人活下去。
他在前半生品尝过权力、财富、力量的滋味,并为此深深陶醉,无法戒断;命运的馈赠常常让人忘乎所以,一朝失去,他会认为自己实力足够,只是运气不佳,于是在低谷中蛰伏着等待,认定他一定能等到东山再起的那一刻。
带着这样的希望,他活到一百岁,失去斗争能力,连路都走不稳。”
“他终于绝望的发现:复仇的机会,从一开始就没有。”
“而在这一刻,才是真正受到了惩罚。”
禅院直毘人陷入沉默,藤原校长也尴尬地坐在原地,一瞬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源柊月微笑道:“你应该不想成
为我的敌人吧,直毘人先生?——不过,如果你足够诚实守信,想必我们绝不会刀刃相见。”
这是警告。
明晃晃的敲打。
如果这都听不出来,十几年的家主也白当了。
私下里,禅院家有一些违背约定、却又无伤大雅的小动作,十分隐蔽,不影响大局,按理说应该……总之,他以为源柊月不知道,但目前来看,不像他想的那么轻松。
“……当然不。”禅院直毘人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禅院家,向来一诺千金。”
源柊月满意起身:“还有别的事,先告辞了,感谢款待。”
禅院直毘人:“直哉,去送客。”
一整顿饭在边上不吱声的禅院直哉:“……是。”
发现自己的长子目光短浅、直线思考后,禅院直毘人有意使他改进,于是,常常带着他出席一些谈话场合,让长子以小辈的身份在旁边端茶送水打杂,希望他能够在这种环境中培养出一些政治嗅觉、快速提升情商。
然而,禅院直哉相当油盐不进,今晚依旧没有收获,听不懂源柊月话中的敲打之意,只觉得‘哦老爹对他那么客气,可能有求于他,那我也不能太放肆’——学了一点,但没完全学。
禅院直哉正准备招呼司机送客人回家,却不想在家门口看到了五条悟。
支着长腿,吊儿郎当地靠着门框站,墨镜一戴,天下无双。
正咬着一支棒棒糖,却像嘴里叼烟混混大哥。
禅院直哉嫌恶道:“你怎么在这?这是我家。”
五条悟拽得很:“接人,看什么看,再说一句废话,老子当着你爹的面揍你。”
禅院直哉怒了:“你……!”
源柊月:“欸?来多久了?”
“等了超级久!”五条悟立刻换了副嘴脸,语气也变,像是从‘嗷嗷’转为了‘喵喵’,咕哝着抱怨,“这里蚊子好多,晚上特别冷,站了好久腿都要麻了——”
超级久:指10分钟;蚊子好多,但隔着无下限咬不到他;至于后面两点,更是无稽之谈。
源柊月从善如流道:“哎呀。辛苦啦。”
五条悟:“你知道就好。”
禅院直哉被这个一秒变脸撒娇、身高接近190的大型夹子恶心得够呛,忍不住道:“你们……”情商忽然上线,不敢骂源柊月,改了主意,只针对五条悟一个,“你真够肉麻的。”
“简直就像在谈恋爱一样,热恋期吗,呕。”
以为这样能恶心回去,惹得五条悟生气,没想到对方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惊叹表情:“禅院直哉,没想到你这家伙还不错嘛,起码眼神不错。”
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啊?等一下、啊……”
在他的震惊中,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远了。
……
“怎么想到过来了?”源柊月问。
五条悟:“老子不能来?”
源柊月:“不是不喜欢这种场合吗?()”
五条悟:你也不喜欢,你也去了。⑸()⑸[()”
“没办法嘛。喜欢的就是爱好,不喜欢的就是工作。”
源柊月看向窗外,风景缓缓倒退,行道树的白漆高低错落,像滚动的音符,“工作总得有人处理,否则滚雪球一样堆起来,很麻烦。”
他撑着下巴,默不作声地头脑风暴。
挟持‘发电计划’让高层们退让,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会心甘情愿让渡出手中的权利,虽然说着成为咒术界的YouKnowWho一点没有难度,但谋权从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