贲张。
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亲,伏黑甚尔。
伏黑惠顿时松了口气。
“老爹,原来是你。”他说,“……我还以为有人在跟踪我。”
“不是你老子我,还能是谁?”
伏黑甚尔打了个哈欠,收回咒具,那刀上沾着血,几滴落在他的脚边,依旧温热着。
当然,刚才那声音,以及被跟踪,都不是伏黑惠的错觉。
这些天真正跟踪他的人,此时已经倒在了巷口的左侧,伏黑甚尔的脚边,一刀扎透眉心,眼睛瞪着,却死的不能再死——
但那里被墙壁挡着,是伏黑惠的视觉死角。
他只看到自己的父亲闲庭散步似的走过来,若无其事地问:“怎么不回家。”
伏黑惠答:“准备回去了。”
虽然父亲相当不靠谱,但有他在身边,安全感一下子像棉花般将他包裹。
伏黑惠放下心来。
而伏黑甚尔站定到他的面前,在兜里掏了两下,似乎是准备找一个东西递给他。
对方找完左口袋,又找右口袋,而空袋空空如也,什么也没翻出来,难道是忘记带来了吗?要给他的是什么东西呢?
伏黑惠正好奇着,只听他父亲告诉他:“身上带钱了没,去给老子买瓶啤酒。”
伏黑惠:“…………”
哦,原来是在找钱。
他在期待什么?
年轻小小承担了太多的小孩哥叹口气,准备走出巷口,却被自己老爹按照脑袋转了个方向,说:“往那走。”
伏黑惠:“可便利店的位置是在……”
伏黑甚尔:“老子是你爹。”
伏黑惠:“……”
就这样,伏黑惠不情不愿地穿过巷子,绕了好一段路才走到便利店,并不知道有一具尸体在他原本准备踏足的方向上死不瞑目着。
他拎着两罐汽水走出便利店大门,把其中一罐递给伏黑甚尔。
看到是汽水而非啤酒,伏黑甚尔略感嫌弃地皱眉,但没多说什么,打开拉环,喝了两口。
伏黑惠说:“我给你和哥哥都打了电话,但是你们两个都没接。”
伏黑甚尔嗤笑一声:“哦,他被抓了。”
这事还是六眼告诉他的。
那
小子没好气地说,小橘子把学校拆了,被总监部关起来了,让我提醒你最近注意小惠的安全,禅院家可能会派人对他下手。
转达完,立刻挂断电话。
伏黑惠:“?!”
伏黑惠:“被、被抓了?怎么回事?”
伏黑甚尔:“好像是炸了学校吧。”
伏黑惠茫然且震惊:“什么……炸、炸学校……?那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老子怎么知道。”伏黑甚尔随口道,“几十年吧。”
伏黑惠:“!!!!”
怎么会这样!
“行了,这几天别去上学。”伏黑甚尔吩咐道,“你和那小姑娘这个礼拜请假,搬回他的房子那里……”
伏黑惠面带焦急,打断:“等一下老爹!哥哥那边具体是怎么回事?”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他心里压着一堆疑问,忧心忡忡地说,“这件事是真的吗,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去炸学校?他被谁抓起来了,又要被关多久?要怎么才能……”
伏黑甚尔不耐烦道:“吵死了。”
伏黑惠顿时熄了火。
他观察着自己老爹的表情,看起来不像在生气,应当只是单纯地嫌他话多,片刻后,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会帮他吗?”
“你是他儿子?”伏黑甚尔睨他一眼,“一天到晚惦记你那便宜哥哥。”
伏黑惠默默喝汽水。
他才喝两口,伏黑甚尔已经把喝空的罐子捏扁了,精准无误地投到不远处的垃圾筐里。
“啧。”伏黑甚尔想。
刚才那个死在他刀下的,是禅院家派来的杀手。
欠那臭小鬼一个人情。
非得在‘禅院家’和‘源柊月’中选择一个,在这种前提下——
想不帮那小子,也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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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咒术高专。
禁闭室。
二级咒术师,源柊月,被收押在这里。
由隶属总监部的咒术师们轮流看守,其中便包括那名在评定现场要求他使用术式的考核团成员。
这名咒术师姓片山。
片山对这个年纪的年轻男性咒术师一向没什么好感,在看见源柊月的第一眼,几乎就能盖章定论,这是他最讨厌的一种类型,咋咋呼呼,头脑简单,年轻气盛,仗着自己有一点天赋为所欲为。
然而,这些天的短暂相处,却逐渐颠覆了他的看法。
源柊月被总监部派来的审讯人员问过几次,在面对高压状态的询问下,他十分配合,仿佛总被吓得瑟瑟发抖,却没说出一个字有效信息,问就是不知道,不清楚,不是我,我无辜。
明明还是高中生的年纪,却有着社会人的圆滑,天大的压迫感加在他身上也没用,精神上半点不受力。
大部分时候,他被一个人关着。
他也几乎不主动和看管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