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别担心我,我在船上休息便是。” “那行吧。” . 对这一切,颜青棠并不知晓。 关于府里第二天就传出颜瀚海要娶她的消息,她确实有点难以适从,但想着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帮她,也只能克制这种不自在。 “颜姐姐,爹真要娶你了?那以后我是不是可以叫你娘了?”睿哥儿好奇问。 颜青棠闹个大红脸,可其中细节又不好跟一个孩子说,只能支支吾吾说了一句,“你也可以不叫。” “我想叫的,我想叫的,我叫你娘了,你以后是不是就可以永远住在这里了?” 颜青棠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忙给素云递眼色。 素云赶紧转身去端了盘糕点来,道:“睿哥儿,你吃不吃糕点?” “我不吃糕点……”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请安声,是颜瀚海来了。 他身上还穿着绯色官袍,好像是从官署里刚回来,似乎有些疲倦,但眼神很清亮。惹人瞩目的并非是他,而是他身后跟着一个仆人。 那仆人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中放着一套主色为红的凤冠霞帔。 按大梁制,民间女子在成婚当日,可越制着凤冠霞帔,是为喜庆。而这所谓的凤冠霞帔,其实就是命妇的命妇服。 颜瀚海为四品官衔,按制他的夫人可请封四品恭人。 “赶得急了些,也不知适不适合你?” 他望着颜青棠,含笑地指了指托盘。 明明是来送嫁服,但由于他的官袍是绯色,这场景倒像是他来接亲了。 颜青棠莫名有些慌张,也十分局促。 “这么快?会不会有些急了?” 颜瀚海示意仆人将托盘放下,又挥退众人,连同睿哥儿也一并领下去了。 “急吗?若不赶得急些,我就怕他反应过来,继续纠缠你。” 颜青棠并没有听出这话中的深意,想想也确实,说不定再拖一阵子,她这肚子就遮掩不住了。 既然决定了,就不要优柔寡断,索性便快刀斩乱丝,把事情办成事实,让一切成定局。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要办一件事。 她让颜瀚海稍侯,亲自去里屋取了个匣子出来。 里面放着一卷纸,正是一份她考虑过后连夜写出来的契书。 “你知道我做商人久了,做什么都喜欢立契,总觉得立了契,心中才安稳。”在扫除最初的那点赧然后,她的态度很平静,也很坦荡。 “你看看,要是愿意的话,就把契签了。” 颜瀚海接过契,认真详看。 颜青棠做好他会提出异议或者可能会不愿的准备,因为这份契写得太详细,也太过…现实了一些。 在这份契里,颜家所有家业都将作为她的嫁妆。 按大梁律,女子嫁妆归属本身所有,夫家不得有任何侵占,若女子不幸亡故,嫁妆则归子女所有,若无子女,则发回娘家。 为了防止意外,颜青棠特意在契书里注明了一条,若她有意外不幸身故,嫁妆归她所出的孩子所有,在孩子成年之前,则归她两个舅舅代管,夫家不得插手。 这份契是一式两份,另一份则会不日送到扬州宋家。 且契上还写明了二人议定婚嫁,只是权宜之计,她不用履行任何夫妻义务。 不管家,不同房,各随其便。 最重要的一条,她写明了若她想和离,男方不能有任何阻挠行为。 而随这份契一同的,还有一份早就写好的和离书,等待颜瀚海签字画押,这才是颜青棠最终的后手。 与其说这是一份契书,倒不如说这是一份列下了各种限制的婚书。 “你可真是想得周全。” 看完,颜瀚海不禁摇头失笑。 “我不是说了,商人做久了,做什么都喜欢立契,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说着,她顿了顿,“当然,你要是觉得这样做过分了,或者侮辱了你什么的,不签也可以,那之前我所说的话,就当我是冒失之言吧。” “去拿笔墨来。” 呃? 她一愣。 “你不是让我签字画押?” 见他这般态度,颜青棠反倒有些心情复杂了,看了他一眼,转身去拿来了笔墨和印泥。 接过笔墨,颜瀚海未多加思索,在契上和和离书上,都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上手印。 将东西收回盒子,这时的颜青棠也多了几分真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