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队部里,只有郑学东和邵会计两个人在,妇女主任李素娥不在,可能是没来。
白峰很有礼貌地敲门而入。
“来!小白!有什么事儿?”
郑学东这家伙有进步呀,面对自己极度不待见的人,竟然也能装出笑脸,这就是巨大的进步。
虽然这笑比哭还难看。
对方笑脸相迎,自己当然也不能怒气冲冲。
白峰也是笑容满面:“郑书记!刚才张主任在我丈人家房场,告诉我那里不能盖房子,我想问一下这是谁的意思?”
“小白!是这么回事儿,根据文件精神,道边不属于宅基地范围,所以道边一律不允许盖房子。”
这就是纯扯蛋,将来的房子如果要有商业价值,离了道边能玩的转吗?
“文件?哪里的文件?中央文件还是省里文件?市里文件还是县里文件?公社文件还是大队文件?来!拿出来我看看。”
你张嘴说出个文件就想堵老子的嘴,老子可不是那些老实巴交的农民,一唬一个准。
拿出来你看看?我还没捞着看呢!
“文件不是谁都能看的东西。”
“郑书记!这意思就是没有什么文件呗?有文件就拿出来,如果是真的,我啥屁没有,如果你拿不出来,那就证明压根就没什么文件,这纯属大队拍屁股想出来了的。”
“文件是公社发的,这是公社的意思,你要不信可以去找公社。”
郑学东开始玩推字诀,想把白峰推到公社去。
“就算我要去公社找,我也要看到文件,否则我拿什么当证据去和公社理论?”
“我刚才都说了,文件是不能随便给别人看的。”
“那意思就是没有!好了!我知道了,既然你拿不出文件,那么我为什么要遵守你们上下嘴皮子一碰嘣出的话?所以房子我会照常盖,谁来都不好使!反正我有大队批准的批条。”
郑学东被噎住了。
这小子还真不好对付。
“既然这样郑书记我就回去了,就不打搅您的宝贵时光了。”
白峰觉得没有再和大队干部胡搅下去的必要,起身就离开了大队队部,回到了六仗沟。
出乎他意料的是,张传仁这个鳖头竟然还在这里。
“张主任!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指望谁请你吃饭呀?你现在可以走了,以后也不要再来了,六仗沟不欢迎你来。”
“这你可说了不算,六仗沟又不是你家的。”
白峰看了看张传仁。
“张主任!我发现你这个人有点不知好歹了,你是不是真以为你在白家可以横晃呀?做狗虽然要冲锋在前,但不能做傻狗,最低也要学会看眼色,而不是傻了吧唧的瞎咬。”
“你说谁是狗?”
“我指名道姓说你是狗了吗?你就想往自己脑袋上安耳朵呀?话说回来,我就真说你是狗,你还真想咬我呀?也不看看你自己有几斤几两,我现在能带着笑脸和你扯犊子,不是我的是手跩了,而是我要以理服人。倒退五年,就你这嘚瑟劲儿,你妈都不认识你好几回了,趁着我脸上的笑容还没消失,赶紧滚!”
至于张传仁他妈为什么会不认识他,这个问题张传仁肯定是转不过这个劲儿。
但白峰也没有义务给他科普。
张传仁这货虽然是个虎超超的,但还没虎到家,看这气氛有些不对。
“好!姓白的!你有种!”
这货扔下局架装话,推着自行车就走了。
“老二!那这房子...”白河山问。
“爸!不用管他们,该怎么盖就怎么盖,天塌下来我顶着。”
白河山立刻就来了精神了。
“大家听到没有,先把地基测量出来,画出印,等化冻了咱们就开干。”
其实瓦匠今天来就是来看看场地,现在地还没化冻,要干也要等化冻。
“白头儿!咱们也用不着等化冻,这地面就浮上一层是硬壳,大概也就十多公分厚,最厚也不会超过一锹深,咱们可以用镐把地面硬盖刨开,然后就可以挖了,这样不耽误工。”
有人提建议了。
这年也过了节也过了,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点活儿。
这一看就是过日子的人。
六仗沟这两年别说,懒汉子似乎在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白峰成了六仗沟人的标杆。
他是怎么起家的,外地人不知道,但六仗沟人可是一清二楚。
他从监狱回来的时候,他家一千二百,屋子还漏雨。
他不也是从做小买卖做起,先是赶集。
那会儿不少人还看热闹。
必须八十年代做买卖,在农村人眼里就属于不务正业。
赶了两个月集市后,人家就开小店,他媳妇就开始做衣服卖。
短短三四年的时间,人家就发起来了。
现在已经达到年入几十万的水准。
当然他们并不清楚白峰两口子一年挣多少钱,如果知道确切的数字,估计下巴能掉一地。
并且他还带动了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都发起来了。
白峰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得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