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万林这两台拖拉机,现在一天能给他净省二百二三十块钱。
这两个月也没有雨雪天,上海50拖拉机也不出故障,活儿还有的是,石场里的石头也从来不缺.油也不短。
可以说方方面面都是完美的,你再挣不着钱,那就不要寻找客观原因了。
蒋万林不是那种懒人,这货打仗拼命,干活也不是饭桶。
他自己是老板,同时也是装卸工,干活一丝不苟。
一个月挣七千来块钱,到现在,经过几个月的积累,他已经把欠白峰的一万九车钱全部还上了。
现在,这两台拖拉机才真正是他自己的。
所以,这货现在每天都心情不错,整天乐呵呵的。
“虾圈什么时候放假?”
“你们还能干二十天活儿,撒野干吧,挣个过年钱。”
“这意思到腊月二十九差不多了呗?”
“具体几号我也不清楚,去年腊月十五他们就撤了。”
“要到腊月十五那顶多还能干半个月。”
“干一天不就挣一天钱吗。”
拖拉机到了沟口,白峰跳下拖拉机,经过徐秀修理部的时候,和在修胎的徐秀打了个招呼。
经过小吃部发廊,也就来到了韩永民的房场。
盖房用的沙子和石头石子都拉到位了,砖也拉的七七八八,一丁一丁码的整整齐齐。
一丁砖是二百块,白峰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数清了这些砖的数量。
一共拉来了八十三丁砖,一万六千六百块。
这砖似乎一下子拉来的太多了,这晚上要是丢了...
这个丢了就让叶波负责,你丈人家的东西丢了,你离这么近,你不负责谁负责?
这么一想,心里就平静多了,哼着小曲一路向西,十多分钟后,来到了大队队部。
大队四个干部都在,守着个火炉烤火。
看到白峰进来,谁也没说话。
“各位领导,忙啊!”
“你来干什么?”张传仁这货感觉就是欠揍,好像谁欠他钱一样。
“怎么不兴来呀?大队什么时候变成你家的了?”
“小白!坐坐!”
“张主任!我很不明白,就你这脾气是怎么被选上来当治保主任的?谁眼睛若是瞎就配付高度数的镜子,二百五十度不行,咱能不能配付两千五百度的?你看看郑书记多有城府,明明心里十分不乐意见到我,还不忘请我坐,你好好学着点吧,种地你都没资格。”
白峰在靠墙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郑学东虽然心里憋气,但也不好说什么。
白峰说的没错,这是大队不是谁家炕头,你还能不让人来呀!
“你有什么事儿?”
“我来是通知大队个事儿,我的车以后就忙了,再没有时间给大队送货了,你们以后自己找车送货吧。”
“知道了!”郑学东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从昨天白峰的卡车没有来拉货,他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我们自己也能找着车,不行我们也买一辆。”张传仁又开腔了。
这货怎么就没脸呢?
“对了!还有个事儿顺便也告诉你们一声,省城化肥厂那边要的编织袋我接下了,以后你们就不用惦记它们了。”
“什么!你说什么?”张传仁噌一声站了起来。
“都马上四十的人了,干什么一点不稳重,动不动你就窜起来,怎么你屁股底下有火箭呀?你看郑书记坐得多稳重,我再重复一遍,省城化肥厂的编织袋以后我就接下了,还有三河县化肥厂水泥厂的活儿以后就都是我的,再没有你们什么事儿了。”
“你接下来了?你拿啥接?”
“忘了告诉你们,我在马道口办了一个编织袋厂,我的那个厂子可以日产十万条编织袋。”
“白峰!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郑学东终于张嘴说话了。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可是动摇根基了。
“过分吗?我觉得一点也不过分,原本挺好个局面,大家都发财,但你们非要吃独食,这怪谁?怪我?你们活了半辈子的人,土都埋脖颈了,竟然还不明白大家好才是好的道理,可见你们是白活了。”
“你当初和原来大队签署的合约本来就不合理,我们只不过...”
“郑书记!现在还说这个没有一点意义,不用和我说这些没什么卵用的道理,我又不是小孩。你们让我不痛快,我今天就是来也让你们不痛快的,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背刺你们,明告诉你们,省城水泥厂年后的编织袋也是我的,这些生意当初都是我联系下来的,现在我只不过把它们拿回来而已,你们要卖编织袋就自己去找买主吧,货源都在我手里,你们连这点都看不出来,有啥资格吃独食呀?还当大队书记?我不是瞧不起你们,你们连小队长都当不好。”
“你够了!有事儿说事,别整人身攻击那一套。”
“说的也是!那事情我是说完了,郑书记!我现在就告辞了,临走前允许我给你们拜个早年,希望你们八六年春节愉快,心想事成,虽然我这年拜得确实早了点,但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