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四号,白家大队的新书记郑学东走马上任了。
其实到白家大队来上班,对郑学东来说并不是个什么享受的事情。
毕竟从上吴屯骑着自行车到白家大队,中间可是有五六里地的路。
夏天还凑合,但冬天就遭罪了,弄不好就能冻个比型。
但公社孟书记让他来,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二十四号上午八点,郑学东来到了白家大队队部。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郑学东用一上午的时间,完成了和白家大队原来的领导层从认识到交接的过程。
作为新任的大队书记,郑学东当然有权利知道大队的家底。
在看到白家大队账面上的数字后,郑学东蓦然睁大了眼睛。
握草!白家大队竟然这么有钱,不但账面上有三万多的现金储备,每天织网厂和鱼粉厂还有几千块钱的进项。
一天就是几千块的收益啊!
也就是说,白家大队的企业一年会有上百万的收入。
不对!是二三百万的收入。
织网厂和编织袋这两样,一天就能带来超过六千元的收入。
郑学东心花怒放,这可是狼掏驴比,逮着肉了。
这么多钱,这不都是他的了吗!
只是...
嗯?
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要分给这个叫白峰的人五分之一的编织袋利润?
“李会计!这个白峰为什么要分走编织袋厂五分之一的利润?”
“郑书记!是这么回事儿,当初这编织袋厂是白峰出了点子,人家还投了两万块钱的股,所以,人家有五分之一的分红。”
“胡闹!咱们大队的企业,怎么能让别人分走这么多的利润?这个必须停止!”
李会计、刘明利和张洪梅谁也不吭声。
“李会计!这个事儿当初是你们签订的,这个还得你们去找那个姓白的说。”
“说不了!”李会计面无表情地说道。
“为什么说不了?”
“这个当初都是写进合同的,办事情要言而有信,事情不是这么办的。”
“咱们可以把他投资的两万块钱还给他,分红肯定是不行的。”
“郑书记!要说这个你自己去说,我们可张不开嘴,是人办事儿不是这么办的。”
“啊!刘主任你的意思呢?”
“李会计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刘明利不卑不亢。
“我和他们的意思一样。”张洪梅不等郑学东问,主动就这么说了。
“这意思就是你们不准备干了呗?”
“哈哈!郑书记!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古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你觉得你还会用我们吗?你这好像拿我们当傻子,我们现在在这里的任务就是把大队的工作做个交接,然后我们就回家种地了,你现在的事情不是对着我们瞪眼,而是赶紧通知你以前的人马来接账,交接完我们就走了。”
郑学东肯定是会用自己的人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如果白家大队穷得叮当响,要啥啥没有,那么用谁干都一样,反正也刮不出个油水。
但白家大队现在恰恰有三条来钱道。
现在利润最多的是编织袋厂,每月有十几万的利润,其次的织网厂,每月也有几万的收入。
最差的牛网,一个月也捞个一两万上来。
有这么多的钱,自然就会有很多猫腻。
想要猫腻不被发现,自然是不能用外人。
外人无法保证和你一心,关键时候捅你一刀就是致命的。
双方不欢而散。
郑学东很快就带来了他的原班人马,都是从吴屯过来的。
李会计把大队所有的账目交接后,无官一身轻地回家去了。
至此,白家大队的领导班子整个进行了一次置换。
正好,白峰的土冰箱这边缺少一个专业的会计,李会计就被白峰请来做土冰箱和地板砖车间的会计。
刘明利和张洪梅也被请来了,白峰都给他们安排了个适合的工作。
虽然挣钱不是很多,但起码也比在家坐着强。
李会计就把郑学东要把他在编织袋厂的股掐掉的事情告诉了白峰。
“不至于吧,我那可是正经交了钱的。”
“他说把你的两万块钱退给你。”
“这事儿也不是这样的事儿呀,先不管他,等他找来的时候再说。”
这些都安排妥当,这时间也就到十二月份了。
十二月二号这天,一个三四十岁,横眉竖眼的中年人来到了六仗沟,在土冰箱厂里找到了白峰。
白峰正在和隋东亮研究地板砖。
值班的进来告诉他有人找他。
白峰就从车间出来,果然看到一个中年人在厂门外。
白峰把他带到了老厂的办公室,给对方递烟倒茶。
“请问您是...”
“我是白家大队新任的治保主任,我叫张传仁。”
“噢!张主任您好,不知道张主任找我有什么事儿?”
“我是替郑书记传话的,他让你这两天到大队一趟,研究一下编织袋厂股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