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这个我也说了不算,规章制度就是这么规定的,我们产的产品只对对口单位销售,或者是调拨,我们自己没有自主经营权。”
“那你们有没有编外计划销售的份额,可以自己做主的那种?。”
冯姐摇头:“没有!”
“那处理品也没有吗?”
“啊!你做滑雪衫还想用处理品?你看我刚才说你什么来着?”
“正品你们不卖给我,我不打处理品的主意怎么办?你们要是给我解决两吨人造棉,我一人送你们一件花色滑雪衫,还请你们吃一顿大餐。”
“你这是赤裸裸地引诱我们犯罪。”
“姐!你这就是上纲上线了,我是买人造棉,不是来管那么要人造棉,你们凭货我凭钱,买卖公平,这怎么是引诱犯罪呢?”
“两吨人造棉?你还不少要了。”这时,另一个女人发声了。
“两吨人造棉才能做四五千件滑雪衫,以后我还会需要很多人造棉的。”
“小伙!我们还真想帮你,但是规则不允许呀!人造棉这个东西我们这里本身合成加工的就不多,从去年开始也不知道怎么就起快了,现在处于供不应求的局面,都得排队,你就是国营企业来了,顶多也就给你个一吨半吨的,你竟然还要两吨?”
这牛似乎吹破了。
“你们科长不在吗?”
“科长在也白搭,他那个人更不好说话,我们起码还能有个笑脸,我们科长你就别指望了,那张脸像冰雕一样,我们都叫他冰糖...”
冯姐的话音未落,销售部的门嘎吱一声开了。
室内的几位女同胞仿佛被施展了定身法一样,立刻没了声音,都低下头装模作样地工作。
一个一脸严肃的大概有四五十岁的男人走了进来,什么话也没说径直进了里屋。
“姐!这就是你们科长?”白峰压低声音问。
冯姐点点头。
“他叫什么名字?”
“张红岩。”
“你们科长有什么嗜好没有?”
“嗜好?”
“比如爱抽烟喝酒打扑克之类的。”
冯姐摇摇头:“我们就知道他爱发脾气,抽烟他不抽,酒呢喝也不多,赌博之类的更是不沾。”
这是遇到块石头吗?
不吃不喝不赌,一个人不可能一样爱好没有。
难道他喜欢嫖?
他就是真有这个嗜好,自己也无能为力,这个他也没办法去投其所好。
一个人肯定是有自己的嗜好的,虽然有的嗜好可能会惊掉人的下巴。
比如异食症里爱吃石头的人。
比如爱留长指甲的,爱粉红色的,人车恋的,爱出门全身包上石膏的人...
但这个张红岩会喜欢什么呢?
这必须当面聊聊才行。
“冯姐!我要和你们科长谈谈,我进去可以吗?”
“小心被他轰出来。”
白峰站起身来到科长办公室门口,轻轻敲敲门。
“进来!”里面的声音像外面的北风一样透着寒气。
白峰面带笑容地推开门,一进屋就看到张红岩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手中在摆弄一个红色的圆套。
因为那圆套是鲜红色的比较显眼,因此白峰一眼就看到了。
这个圆套大概有一寸高左右,大拇手指粗细。
“张科长好!”
张红岩漠然地看了白峰一眼,把手里的红色圆套收进抽屉里。
“你有什么事儿?”
“张科长!是这么回事儿,我是崖城的一个个体劳动者,我想在你们厂买一批人造棉。”
“个体户?你买人造棉干什么?”
“在家里做点棉衣卖。”
“我们厂的产品只卖给对口的国营和集体企业,不对个体户开放。”
“张科长!我也需要不了不少,几百斤就行。”
“一斤都不行,你可以走了。”
握草!连个坐都没捞着坐就撵人了。
白峰看看张红岩的表情,知道在墨迹下去也不会有太大希望。
“打搅您了张科长,您忙!”
白峰推出张科长办公室,对看着他的冯姐摇摇头,叹息一声走出销售科。
现在个人做个买卖是真难啊!
韩永民在销售科门外的走廊里站了半天了,让他进屋他不进屋。
“姐夫!买到了吗?”
白峰摇摇头,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在经过值班室大门的时候,那个老师傅从从窗口喊道:“小伙!买到了?”
白峰摇摇头:“你们厂不卖给我。”
“为啥?”
“咱是个体户,你们厂的产品都是卖给对口的国营集体单位,我这样的人没资格。”
“这样啊!那你就得回去找国营或集体单位了,让他们给你买不就完了。”
白峰眼睛一亮,对呀!他可以回去找棉织厂帮他买呀,这个找棉织厂的采购科,大不了给他们点好处呗。
不过随后也有些气馁,现在人造棉供不应求,没听到都排队挨帮吗!就是让棉织厂来帮他买,等轮到他的时候,这黄瓜菜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