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吨！哥！你不会是来和我开国际玩笑的吧？”潘河吓了一跳。

在一个个人买媒都是半吨一吨，最多不超过两吨的年代，你这一张嘴就二十吨！

这不是扯吗！

“不是我买，是这位白兄弟买，他家有個小企业，是企业买的。”

潘河对白峰立刻刮目相看。

“白...我该怎么称呼他？”潘河问李恺。

“他二十五！你说怎么称呼？”

“白哥！白哥你那个小企业就是做土冰箱的？”

白峰摇头又点头：“也是也不是，我那企业主打是做服装的，土冰箱算上副业。”

“握草！厉害呀！两个项目！那企业不是有煤炭供应指标吗？”

白峰苦笑一声：“我是个体户，同时还是个农民，没有供应指标。”

“哎呀！这事儿不好办呀！主要是你买的太多了，没有指标你一斤也买不来，就算你有县一级的批条，顶多给你个两三吨。”

“我只有公社级别的批条。”

“那顶天给你两吨媒。”

“你们煤矿没有额外的销售煤吗？”

“有啊！煤矿是有点自主销售权的煤，但是数量极少，煤矿的煤碳销售权属于燃料公司，每个月燃料公司会给矿上一定的自用煤指标，用于食堂、锅炉澡堂之用，这方面若是节约了矿上可以对外销售。还有当月如果超额完成了国家生产计划，超产的煤炭，允许按一定比例自行销售、或到春节以煤换物给职工发福利。”

“那这个比例能有多少吨？”

“一个月也就几百吨。”

才几百吨，这真的不多。

“那这几百吨的煤谁负责管理？”

“批条权在副矿长易千金手里。”

“一千金？还有人叫这个名字？”

“他那叫这个名字，他姓易，容易的易，他这个易千金名字的由来，是不管谁来找他批条子，他都批五百公斤，久而久之人家就给他起了外号‘易千斤’。”

“这意思是就得去找易千金呗？”

潘皮子摇摇头：“你找他也没用，就你这条子，他顶多给你一吨煤！”

李恺和白峰面面相觑。

“不管怎么说，也得去找找这个千斤矿长，万一奇迹发生了呢！”

“那我带你们去吧。”

潘皮子带着白峰和李恺来到了煤矿的二层办公楼，在二楼的矿长室里找到了副矿长易千金。

易千金是个外貌看着很和蔼可亲的老头，五十来岁的年纪，正在笑眯眯地喝茶水，只是在看到潘河后，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潘皮子！你来干什么？”

“嘿嘿！易矿长！我今天可不是来捣乱的，我是带我表哥来的，我表哥带他朋友来的，我只是个领路的，我的任务就是把他们带到您的办公室，然后您就当我是团空气就行！”

“空气？有这么顶眼的空气吗？好了！空气！你现在可以在我面前消失了，你还空气，我一看你就来气。”

“表哥！白哥！我就只能消失了，待会儿再见。”

潘河消失了。

“你们是潘河的亲戚。”

“易矿长！我是潘河的表哥，抽烟！”李恺从兜里掏出一盒过滤嘴的双喜烟。

这烟一块一毛四一盒，绝对的高档烟了。

李恺这货，找他表弟的时候都没拿出来的好烟，现在掏出来了。

见易矿长接了烟，李恺掏出个打火机，给易矿长点上了烟。

“嗯！这烟不错，你们找我干什么？”

“易矿长！我朋友是从崖城来的，这不马上就冬天了吗，他想买点煤。”

“崖城不是有供应煤吗？怎么跑这么远来买煤？”

“易矿长！我是农村户口，没有供应煤。”

“有介绍信和批条吗？”

“有有！”

白峰掏出介绍信和公社批条，恭敬地递了过去。

易贤民接过介绍信和批条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眉头紧锁。

“要解决二十吨煤？你干什么要二十吨煤？”

“易矿长！是这么回事儿，我是个个体户，有个小小的服装厂，面积有五百多平，里面有十多个人干活，这么大面积，一冬天其实二十吨煤都不够烧。”

易贤民瞪大了眼睛：“现在个体户都有这么大规模了吗？”

这还大呀！如果国家允许，他的服装厂眨眼之间就能扩大到五六十人的规模。

“二十吨这个数目太大了，我最多只能批给你两吨煤，这已经是莪能批的最大数量，再多就得领导开会研究定夺了。”

买点煤还要开会，至于吗？

“易矿长！再没有别的办法多批点吗？要不中午咱们吃顿饭...”

“不兴这个的，现在指标紧张啊！”

这个老头别看笑眯眯的，但不好玩儿呀！

如果他答应吃饭，那么有些事情就有可能发生。

但他连吃饭都拒绝了，其它的项目也就没搞头了。

哪怕白峰给他一千块钱现金...

煤才二十五一吨，他脑袋有病会给对方一千块钱现金！

易千金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