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人一口，人肯定不能回去去咬狗一口。

虽然大嫂提都没提自己的名字，但怎么说自己也比对方小。

“大嫂辛苦了！”白峰还是和戴明华打了个招呼。

戴明华只是随意地哈了一声，算是回答。

厨房里有两个女人，一個是韩美玲大嫂戴明华，另一个是她大姐韩美丽。

韩美玲系个围裙，正在忙着做菜。

“二妹回来了！”

同样忽略了某人的存在。

“大姐忙呢！辛苦了！”白峰好不在意，依然和韩美丽打个招呼，这是礼数。

韩美玲领着两个孩子打头先进了东边的正屋。

白峰后面跟着进了屋。

他进屋的时候，韩美玲已经和屋里人打了招呼，就到厨房帮忙去了。

韩家的屋子是七十年代的房子，间领小，天棚低，窗户小，显得屋里黑乎乎的。

北面有两口暗红色的大柜，也是五六十年代的产物了。

南炕，炕上坐着四个人：韩美玲父母，她大哥韩永亮，大姐夫刘志杰。

“爸妈！您们好！”

白峰先问韩美玲父母好。

韩美玲父母虽然脸上没有笑容，起码还回了句：“你们也好！”

“大哥好！”

“嗯！”

“大姐夫好！”

这一声好仿佛问了个哑巴，什么也没换回来，刘志杰坐在炕里，眼睛望着窗外，连头都没回一下。

隔这装比呢！

你一个破粮库工人，也不知道你装个什么劲儿。

白峰自己拉了个木凳，也没用别人请，就坐在了凳子上。

韩永民也拉了个凳子，掏出一盒两毛八的蝶花给白峰上了一支。

“我现在不抽烟了！”

“姐夫！你把烟也戒了？什么时候戒的？”韩永民有些疑惑。

“在里面的时候就戒了，吸烟有害健康，能戒自然就戒了。”

“该不是连烟都买不起了吧？”大哥韩永亮不冷不热地整出一句。

白峰有些羞愧地一笑。

“妹夫啥时候出来的？”这时，那个装比的大姐夫终于开口了。

“四月九号出来的，到现在两个半月。”

“那妹夫现在做什么工作？”

“什么也没干，我啥也不会，赶海进了海里都分不清谁是谁，现在就在家坐着。”

“就在家坐着？那靠什么过生活？”

韩永亮也来了一句：“他在家坐着，我觉得比出去干活强，出去指不定又把谁打坏了。”

搁到以前的白峰身上，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样不行啊！啥也不干你拿啥养活老婆孩子？”

“暂时还没想好，过些日子再说吧，总会有办法的。”

韩永亮冷哼一声：“就怕过些日子你还是在家坐着，我妹子嫁给你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白峰只是笑笑。

韩永民虽然岁数小，但此时也觉得屋里的气氛有些怪异。

“二姐夫！你有好长时间没来我们村了，咱们到外面走走吧。”

“也好！看看我那两个孩子哪里去了。”

白峰就和韩永民走出韩家屋子。

在大街上，白峰看到白航行和白朵朵靠在一起，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对面几个比他们大一些的孩子。

“不跟他俩玩儿，他俩爸爸是坏人，蹲监狱的。”一个小姑娘横眉竖眼地说道。

白峰皱起了眉。

自己两个孩子对面的四个孩子，有大哥家两个孩子，都是八九岁的样子，还有一个也是八九岁的孩子是大姐家的。

只有一个孩子是本村别人家的孩子。

说自己是坏人的孩子，正是大哥家的老大，大名叫什么白峰记不住了，只记得小名好像叫彩凤，今年应该是十岁了。

一个十岁的孩子，如果不是大人教，他对好人坏人的概念是非常模糊的。

这显然是大哥两口子教的，而且很有可能是突击教的，说不定就在几分钟前。

如果几分钟前教的，肯定是大嫂了，大哥始终在屋里并没有出来。

“爸爸！他们说你是坏人！”白航行拉着白峰的手，可怜巴巴地说。

孩子对好人坏人可是看的很重要的。

“彩凤！这是你姑父，姑父怎么是坏人呢？谁教你的？”韩永民虎着脸问。

“我妈说的，姑父是坏人，蹲过监狱的，叫我不要和他家孩子玩儿，他家孩子也是坏孩子。”

“你妈瞎说，以后不许...”

“永民！算了！一个孩子知道什么，咱们出去溜达溜达，对！看看村头这棵大叔，你二姐说她小时候上树掏过鸟窝，我有点不信。”

“那是真的！我二姐小时候真的上去过，大姐就不敢上，我和妹妹在树底下仰着脖子看，生怕二姐掉下来。”

白峰牵着自己家两个孩子，向街口大树下走去。

白航行和白朵朵走两步还回头看那几个孩子，心里估计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和自己玩儿。

看到这一幕，白峰心里不是滋味。

“永民！今年二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