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下的紫禁城,风雪交加。
夜空中雪花被大风刮起,跪在乾清门前的数十位勋臣面对狂风暴雪,似乎也感受到了寒意。
许多人的肩头堆积着积雪,一动不动,就连发须上也结着一层薄薄的冰霜。
常年的酒色掏空了不少人身体,曾经可上山捉虎,下水擒龙的他们,此刻在风雪下瑟瑟发抖。
尽管寒冷和风雪对他们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但没有人敢挪动身体。
不多时,乾清门外的广场又走来一批武官,而这次则是以朱能、李彬等人为首的燕府派。
他们见到王义等人情况,朱能与李彬等人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跪在了乾清门前。
一时间,许多被圈禁起来的公侯伯府皆放开,旨意不断传达,他们的家产被查抄,本人也被兵卒看押送往了返回家乡的马车或火车。
兴许是被她的话给提醒了,朱高煦在一刻钟后最终开口:“叫朱能和王义、陈昶进来。”
“经户部统计,能收入国库的金银铜钱大概价值两千万两,另外还有六百多万贯宝钞。”
“你们告诉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对待你们,才能让你们回心转意,回到那个意气风发的时候!”
“你让胡纶和刘勉多关注,科举的事情不能出现什么差错。”
现在用北直隶、河南、南直隶百姓买田的钱去扶持西北和西南的百姓,这更有利于地方均衡发展。
其中近十万被发配鹤城、海喇儿城,剩余都被发配到了哈密、沙州、瓜州、肃州等地。
如果朱高煦只是说他们三个,他们三个绝对可以否定自己做过这些事情,因为他们确实没做过这些事情,而且约束自家人约束的很好。
亦失哈说着,同时又开口道:“此外,三殿下和四殿下今年便毕业,两位娘娘想请问陛下,这二位殿下的去处。”
朱高煦侧过头,俯视郭琰质问,郭琰也不假思索的点头:“该死!”
“不管是入关前还是入关后,我不止一次的说过,约束好自己!约束好自己!约束好自己!”
“朱能袭父职担任副千户,他没体验过百姓的疾苦日子也就罢了,可王义和陈昶,你们俩個呢?”
正常风波从洪熙六年冬至开始,一直到洪熙七年寒食节才宣告结束,前后三个多月,被捕官员一千二百四十六人,吏员二万七千五百九十七人。
朱高煦拂袖而去,朱能与王义、陈昶等人五拜三叩,颤颤巍巍起身离开了乾清宫。
丘松这群人肯定是不能杀的,但是严惩却是可以的。
朱高煦感叹着,郭资也点了点头表示附和。
他们身后的燕府派诸多勋臣武将也纷纷跪下,一时间乾清门外聚集了近百名正四品以上武官、勋臣,好不壮观。
朱高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他早已经走出了“癸卯案”的阴影,尽管这件案子带给了他不少的影响,但他已经将目光重新放到了大明朝这艘大船的航行上。
“传旨意,丘松、陈圭、火真、李齐、徐钦、李察、李赤、房宽……等二十三人均夺爵,责其徙回家乡,不得入京!”
他小心翼翼询问,朱高煦闻言摇头:“就地销毁就行。”
“回陛下,半个月前的消息已经抵达广州了,最多四月就能抵达交趾南边的广南。”
在作揖行礼后,二人退出了偏殿,而在正殿理政的殿阁大学士们也看着他们离去,末了将心神放回到了自己面前的奏疏上。
火光照亮了宫殿的一角,橙红色的光芒映照在《天下四夷宾服总图》上。
“奴婢在……”
“对了,最近王义在干嘛?”朱高煦想到了王义,亦失哈闻言眼神黯淡几分道:
“上次求情过后便染了风寒,好好治理了三个月才稍微好了些,但也因此落下了病根。”
“可历朝历代,功臣自有一套处置办法,便是昔年侯君集谋逆,唐太宗也不过仅杀他一人罢了。”
大明现在可以守住东北了,那西北和西南以及南洋地区就是下一步。
“朕对你们的赏赐不够丰厚吗?”
“陛下,今岁的科举,是否要提高录用数量,地方上的官员似乎有些不足。”
朱高煦这句话虽然是在骂王义和陈昶,可连带着把朱能也骂了。
“二百多箱古董字画已经被运往内廷,矿坑归入矿课司官吏,粮食与宅院则是当地变卖后充入国库。”
“臣……”
在这寒冷的夜晚,除了风雪声,朱高煦便再难以听进去其它。
“你们总是与朕说你们过得如何如何,朕却从未向伱们抱怨朕过得如何。”
“至于这些东西,大致是勋贵三,太监二,官员五。”
“滚出去吧!”
“明年年末要偿还第一批的两千万贯国债,户部的钱粮充足吗?”
自己已经四十三岁了,哪怕真能活到自己爷爷的年纪,也不过只有二十几年时间罢了。
亦失哈小声传话,可朱高煦并不回应。
“陛下,臣失礼,请陛下治罪……”
朱高煦眯了眯眼睛,但他一想到王回与自己相差不过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