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尥蹶子,也不做别的,只是静静地等待亦失哈喂食。
显然,它疲惫坏了,而四周的军马也是如此。
朱高煦一眼望去,没有任何一匹马能在眼下活跃起来,都在低头接受自己的主人喂食。
马力不足这四个字几乎写在了它们的举止中,而这是目前为止唯一让朱高煦感到焦虑的。
“再晚些再来吧……”
抬头看向灰暗的天空,朱高煦自己都忍不住祈祷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祈祷见效,还是因为西阳哈所部也疲惫不堪,他们比起朱高煦预计的三个时辰晚了整整三刻钟。
直到时间来到卯时三刻,朱高煦才亲眼看着他们从西边走出。
“把兄弟们叫起来。”朱高煦回头拍醒了因疲惫而不知不觉睡过去的亦失哈。
“是!”被拍醒的亦失哈好似惊弓之鸟,还没听到朱高煦的话便先应了下来。
见状,朱高煦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兄弟们叫醒,顺带点数。”
“奴婢这就去办。”亦失哈从迷糊中走了出来,随后踉跄着起身去叫醒那群在梦中恢复精力的渤海军骑兵。
朱高煦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但很快就调整心情,转头继续看着西阳哈所部的队伍。
他们熄灭了火把,从西边走来,距离横在大黑山和阿者迷地面的一条丈许小河还有七八里的距离。
朱高煦眼睁睁看着他们放出哨骑入山林,已经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
只是似乎是因为连夜赶来而太过疲惫,他们只是简单搜寻一番,并没有深入,因此错过了与朱高煦他们碰面的机会。
“好!”瞧着这一幕,朱高煦便知道,这次的突袭大概率是稳了,西阳哈所部比他预想的还要不堪一击,难怪他们从不敢和明军正面交手。
“殿下,点好了所有兄弟都到了,只不过……”
亦失哈从后方来,说着说着面露犹豫,朱高煦见状不喜:“战事在前,不要婆婆妈妈的。”
见朱高煦这么说,亦失哈只能咬牙道:“殿下,有六个兄弟的马摔瘸了,还有五个兄弟摔到了身子,不了马。”
“那就是还有二百九十四个人?”朱高煦并没有因为这样的非战斗减员而生气,他现在已经吃准了西阳哈所部的战力。
“对,只有二百九十四人。”亦失哈面色沉重的点头,围绕在朱高煦四周的十几个百户官和总旗官也纷纷面露担忧。
瞧着他们的模样,朱高煦反而笑出来:
“二百九十四人就二百九十四人,我渤海军以一当十,那西阳哈也不过只有千余残寇和数千老弱罢了。”
“你们这幅模样,难不成是觉得自己打不过他们?”
朱高煦故意将西阳哈所部的规模往小了说,以此来鼓舞士气。
听到他的话,亦失哈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附和道:“没错,一群野人能有什么战力?便是我们一人只杀五个,也能将他们屠戮一空,更别说傅指挥使很快就会带着南边的兄弟赶来!”
“对……”一名百户官看看四周,硬着头皮道:
“老奴逃跑的速度不算快,傅指挥使他们距离老奴应该不远,只要我们拖延住老奴,傅指挥使一到,战事很快就会结束!”
“对,是这么个理……”
“都怕什么,那可是军功啊!”
“呵呵……”
众人的话都有些僵硬,但朱高煦见状也没有训斥他们,而是站了起来:“穿甲,听我号令出击!”
“末将领命……”诸将齐声作揖,所有憋了一肚子火的兵卒也闻之开始行动。
他们牵着马从山丘下到山坳之中,待朱高煦号令下达,所有人纷纷从马鞍解甲,相互帮衬穿着。
休息一个多时辰的军马们也稍微有了些精力,即便披马甲,也会顽皮的踢着脚下的枯叶堆。
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不过一字时,首当其冲的朱高煦便亲自披甲马。
他将凤翅盔戴系绳,披戴护颈,全身下除了手和脸部,再无任何一寸肌肤暴露在外。
不止是他,渤海二百余骑的所有人皆是如此。
转头看了一眼众人,朱高煦单手将插在地的十五斤丈六铁枪拔出,斜指日出方向:“出击!”
伴随他的号令发出,渤海二百余骑开始骑马向外缓步前进。
马蹄声开始沉闷且密集的响起,将林中飞鸟惊动。
飞鸟乌压压飞出,这一幕被一直观察四周的西阳哈察觉,他当即拿着马鞭指向山坳:“那里是怎么回事,哨骑呢?!”
“阿玛,哨骑说他们看过了,一切安全,兴许是走兽吧。”
秃查哈策马前安抚西阳哈,可他的安抚并没有起到作用,因为此刻那密集的马蹄声已经无法掩盖。
“往山丘走,用辎重车结阵!”
比起轻敌而被击败的舒尔哈,与明军作战数年的西阳哈经验更为老道,他及时下令,同时对秃查哈吩咐:“射鸣镝,把哨骑都叫回来!”
“是!”秃查哈也顾不得自己被打脸的事实,急忙取出特制的鸣镝箭向天射去。
一道尖锐的声音随着箭矢的射出而传开,这声音带来的影响